第四篇 我们是甚么
读经:
约翰福音一章二十二节:“于是他们说,你到底是谁,叫我们好回覆差我们来的人;你自己说,你是谁。”
彼得后书一章十二节:“你们虽然晓得这些事,并且在你们已有的真道上坚固,我却要将这些事常常题醒你们。”
今天我们来看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是甚么。我们在这里究竟是甚么?这件事我们在过去一直没有多说,因为说这话叫人觉得极其难为情,所以我们一直不愿意多题到。但是虽然我们不说,别人却常常问:“你们是甚么?”甚至有人说,我们是复兴会、是小群会、是基督徒报会等等。所以今天我愿意就着这个问题来说几句话。
首先要声明的是:我们并不是甚么。我们既非一个新的公会,也非一个新的宗派,或者一个新的运动、新的组织。我们在这里不是加入某一派别,也不是创立一新派别。若非因为神给我们一个特别的呼召、特别的托付,我们并没有在这里存在的必要。我们之所以在这里,乃是因着神给了我们一个特别的呼召。
刚才我们读过彼后一章十二节,那里题到“你们已有的真道,”这句话的原文是说,“你们现在的真理。”“现在的真理”也可以说是“今天的真理。”甚么是“今天的真理”呢?所有的真理其实都是在圣经里,没有一个真理是圣经中没有的。但是,虽然它们都记在圣经里,却因着人的愚昧、人的不忠心、人的失职、人的不顺服,以致许多真理都被埋在圣经里,向人隐藏起来。真理虽然仍在那里,人却看不见、摸不着。直到神看为时候满足,就在某一时期中,释放某些真理,叫它们重新再显现出来。
这些重新显现真理,并不是神的新创造,乃是人的新发现。它们不需要人去发明,却需要人去发现。神在已往的世代中,都有不同的真理显现;在某一特别的时代中,都让人发现一些特别的真理。这件事实在教会的历史中,可以很清楚的看见。
举例来说,路德马丁在第十六世纪被神兴起来,神叫他看见甚么是“因信称义。”他乃是神兴起的器皿,用来显明“因信称义”这个真理。这并不是说,在路德之前没有因信称义这件事实,这件事实在路德之前早已经有了,但是路德乃是知道这个真理一个最好的人,他最认识这个真理。故此,这个真理就成为那个时期中之“现在的真理。”
每一个主的工人都需要在神面前求问,甚么是今天的真理?我们需要问神说,“神阿!甚么是现在的真理呢?”虽然在圣经中有许多主要的、重大的真理,但我们需要知道的是:甚么是神今天的真理?我们不但需要认识普遍的真理,更需要清楚神今天的真理。
从第十六世纪开始,神一直恢复不同的真理。第十六世纪乃是改教的时代,是宗教的一个大转机。不是说在十六世纪以前没有神的恢复,在那时期之前也有,只是从第十六世纪开始才有主要的恢复。我们要把改教以后的历史,分作四个时期来看:第一个时期是改教时期,第二个时期是改教后十六至十八世纪时期,第三个时期是十九世纪,而第四个时期则是今天二十世纪时期。
我们先来看路德的改教。路德被神兴起,看见亮光,他主张人要回到罗马书的真理去。今天许多人用政治的眼光来评论路德的工作,认为他的运动乃是一种政治的运动。但是,我曾读过路德写的日记、著作、和他的书信等,看见他的动机与目的都是好的;而他最好的地方,乃是恢复“因信称义”这个真理,这是路德特别的恢复。当然,神并没有藉着路德恢复全部真理,他所恢复的不过是因信称义的真理而已。他并没有将教会全部改过来,例如他仍承认国教,仍认许教会是属于国家的。在这一点上,他并没有亮光。故此不久,以他为首的路德派,又变成德国的国教了。路德自己曾经说,教会是不受国家政治支配的;只是他认为行政的问题,乃是属于过渡性的、是属外院的、是暂时的,并不是圣所内的事。故此在这问题上,他并没有作得彻底;神许可教会行政问题在路德时期没有得解决。虽然在这件事上恢复并没有成功,但在“因信称义”的真理上,恢复却肯定是成功了。神将这被埋的真理从一切的遗传、人意、教条中发掘出来,叫这真理被人知道、被人认识、被人传扬。故此,人若生在那时代,就需要传扬这真理,以这真理劝人;若不以这真理劝人,就不是神当时代的忠心工人了。
接着,我们来看十六世纪至十八世纪时代。一五二四年,在德国有一班主张再受浸的信徒(Anabaptist)被兴起,他们追随早一段时期罗塔(Lhota)弟兄们,提倡为信徒施浸。在这以前,无论是罗马天主教或路德会,都只是为婴孩滴水而已。这班Anabaptist不但宣扬“因信称义”的真理,并且进一步为所有因信称义的信徒施浸。等到圣公会在英国成立以后,他们又告诉人,教会不能与政治发生关系。因着这缘故,他们就受到逼害而被放逐。
过了十二年,在一五三六年有喀尔文被神兴起,他乃是当时代神的一个最大的器皿。他被兴起来以后,到处遭遇逼害,先是在瑞士,继而在德国,无论他到那里,都受到逼迫、赶逐。最后在苏格兰,他们有了一个开始,成立了苏格兰的长老会。
十六世纪末十七世纪初,是英国安立甘教会(Anglican)成立的时期,这是英国国教的开始;他们虽然脱离了罗马天主教的影响,却与英国政治连起来了。因这缘故,在英国有不同的异议者(Dissenter)兴起,他们起来反对国教,与国教持不同的意见,认为教会不应受国家控制,教会应与政治分清界限。然而,这些异议者虽然大胆指出国教的错误,他们仍没有回到新约圣经的教训里;这是在英国发生的事情。
在德国有Spener弟兄被神兴起,他在一六七○年成为德国法兰克福(Frankfurt)路德会的牧师,当时路德会已落在一种形式的宗教里,他在读经时,发觉教会中满了人意,是神所不许可的,信徒必须回到新约圣经的教训里。故此,他开始带领人实行林前十四章的教训,在他的聚会中,开始教导人脱离传统的仪文,跟随圣灵的带领,只是他的实行并没有持续很久。
到了一七三二年,一个世界最早的布道团体产生,就是所谓摩尔维亚弟兄的团体(Moravian Brethren)。Moravian意思就是Moravia这个地方的人。他们乃是头一批往世界各地布道的弟兄们。他们中间一百人中,就有八十五个是出外传道的。他们的起头乃是藉着一位弟兄(Christian David),这位弟兄在二十二岁左右得着重生。在他得救以前,他曾往各处寻求得救之道而未有所获,终于,有一天被他找到了救恩之门。他找到以后,回到老家摩尔维亚大力传扬这个真理,神藉他作了很大的工作。因着这复兴,逼迫也接着来了,他被赶到萨克逊(Saxony)地方去。在那里,他遇见了新生铎夫(Zinzendorf)弟兄,那时后者只有二十二岁,在一小王国中为贵族。因着摩尔维亚的逼迫,弟兄们都逃出避难,新生铎夫弟兄就把他们收容在他的领土里。在那里,他们开始了摩尔维亚的教会。在萨克逊国的一小山中,他们建立起家园,有各类不同的基督徒,由他们被逼迫的地方,渐渐迁到那里去。
在这许多移民中,有一黑人名安东尼(Anthony),来自西印度群岛,他到达弟兄们中间后,与各人谈及西印度群岛的情形,于是弟兄们觉得需要把福音传给他们。经过抽签,他们选出数位工人,与安东尼前往布道,这是第一次的国外布道,时间约为公元一七三二年。从那时起,布道者不断从他们中间出去,而摩尔维亚的教会,成为当世最有力的布道团体,他们的信徒,分散到全世界许多的角落里去。
同时,在天主教中间有一个新的发现,有一班属灵的人被兴起来,其中有Molinos,为他们中间最属灵的人。他生于一六四○年,死于一六九七年,他曾作灵程导引(Spiritual Guide)一书,教导人如何舍己、如何与主同死,成为当时一极有影响力的著作。与他同时的有盖恩夫人(Madame Guyon),生于一六四八年,死于一七一七年;她对于如何与神的旨意联合、如何舍己等,更有认识。她所写的传记,是一本很好、很属灵的书。
此外又有芬乃伦(Fenelon),为当时主教,他极肯为主受苦,与盖恩夫人二人同工。神藉着这些人,释放了很多属灵的道。在当时的世代中,属灵生命最深的人物,都是产生于天主教中;更正派在这时代所著重的,不过是因信称义的道而已。
除了以上三位外,尚有亚尔诺得(Arnold Gottfried),他曾作了许多书,论及教会问题。他认为当时的教会已偏离了真理,而正确的教会,必须回到新约圣经的立场上,才能被建立起来。在这里你看见有两道水流,第一道水流是从Molinos、盖恩夫人、芬乃伦等人流出来,第二道是从Arnold所代表的人流出来。我们在复兴报里,曾经登过盖恩夫人的“灵性水流,”从她的文章里,你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属灵的人。至于Arnold的恢复,则是在外面的,他提倡人应该回到新约圣经的立场上。
这两道水流,以后就汇合在一起,成了一七○○年间兴起的非拉铁非教会(Philadelphia church),非拉铁非就是弟兄相爱的意思。当时人读到启示录第二、三章,看见更正教虽然自天主教里出来,然而不过是撒狄的教会而已,还未完全获得恢复。
这个会在各处兴起时,并不如其他会派所作的,叫人脱离他们原有的会派。他们并不要求人脱离各宗各派,只在各处开始他们的聚会。从一六七○年起,在英国开始有他们的见证,在Leeds和Belford等地,有他们的聚会纷纷兴起,他们乃是十八世纪中最强、最有力的见证人。当新生铎夫还在世时,曾一度想将这运动收罗在他的摩尔维亚教会中,不过未得成功。
十八世纪开始,在英国发生了一个大复兴。于一七二九年,在牛津大学有卫斯理(Wesley)两兄弟被神兴起,他们被称为敬虔派,神藉他们带进了一个大复兴的流,这就是美以美会的起头。卫氏兄弟,乃是十八世纪的主要人物。卫斯理约翰未得救前,努力行善,后往美国传道,那时自己还未得救。他曾见证说,虽听见了因信称义的真理,并不明白。后来一位摩尔维亚的弟兄帮助了他,告诉他说,“你只管对别人先传因信称义,直传到你自己对因信称义有把握时为止。”这事以后不久,他就得救了。得救后,兄弟二人立刻到处传此信息。那时候,人不能在街上讲道,只能在教堂内尽职,因为当时教会认为圣道只能在圣堂内被宣讲。但是他们兄弟二人与怀特腓(Whitefield)开始露天布道,到处领人归主。卫斯理所传的信息中,最主要的题目乃是成圣的道。拔罪根的道乃是从他开始的。当然,他也告诉人,成圣乃是因着信。
卫斯理死后,国外布道运动开始。最初成立的,乃是伦敦差会,此会本无宗无派,后则属公理会。到了一七九九年又有C.M.S.(Church Missionary Society)产生,属安立甘会。而卫斯理会的布道组织,亦扩充其范围,成为日后的美以美会。
总结起来说,十六世纪的改革乃是普遍的;而十八世纪的改革是不普遍的。十六世纪的改革,不但影响了属灵的世界,也影响了政治社会;而十八世纪的改革,主要的影响还是属灵一面的。在十八世纪这一切运动中,最值得题起的是非拉铁非教会的见证,他们汇合了先前所有主要的恢复。在他们中间,你可以找到各种主要的真理。
现在来看十九世纪,十九世纪乃是一个完全的复兴。首先我们来看达秘弟兄和他所代表的复兴。
一八二七年在爱尔兰(Ireland)都柏林(Dublin)地方有一班人,其中有Cronin、Grove等,看见教会中有许多事是死的,没有生命,只有仪文,就开始求主指示他们,圣经启示神所要的教会应是如何。经过了祷告与交通,他们感觉到应起来照着林前十四章的原则聚会,于是就开始在一位弟兄的家中擘饼。不久后,一位前圣公会的牧师达秘(J. N. Darby),就开始参加他们的聚会,在他们中间解经。以后从他们中间,又渐渐出了许多解经的人来,如开雷(William Kelly)、马金多(Mackintosh)、牛顿(Newton)、柏勒(Bellett)等等。我因为读了他们的书,就看见亮光,认识宗派组织的错误,认识基督的身体只有一个,教会不应由人意组织而成,只应直接由圣灵带领。我们看今日的教会组织,多有人的遗传与意见,而少有圣灵直接的引导,这不是神的心意。在神的旨意里,教会不应受人的控制,只应由圣灵来支配。凡是属主的人,都该学习让圣灵引导,而不跟随人的支配。这些都是以上弟兄们所发现的亮光。
除此之外,弟兄们对千年国度、被提的问题,以及但以理书、启示录等的豫言解释,都有许多的发现。他们是解释旧约各种豫表最有力的一班人,马金多所著的摩西五经注解,为同类之权威,布道家慕迪对之极为推崇。他们又把圣经中对犹太人的豫言与对教会的豫言分别清楚。因为一百年前,许多人将对教会和对犹太人的豫言混在一起,以为犹太人的豫言都已应验在教会身上。除此之外,这班弟兄们还写了许许多多的著作。
这个时期,在英国有许多属灵的弟兄们被兴起来,除了以上所题的数位外,又有Charles Stanley、George Cutting等弟兄们。后者曾写了一本小册子名“救知乐,”告诉人得救是可以知道的,这本书现在中文已有译本。福音的真理从这些弟兄们身上得着了全面的恢复。
此外,又有郭维德(Govett)弟兄,看见基督徒得奖赏的问题,他发现人固然是因信得救,但在神面前却是按着所行的得奖赏。得救是生命的问题,得赏乃是生活的问题。司布真(Spurgeon)先生曾说,郭维德弟兄生得比他的时代早一百年,因为所讲的道太过深奥。他告诉人两件事:第一,基督徒有从千年国里被革出的可能,故此信徒必须忠心,必须殷勤。第二,在大灾难前,不是全体的信徒都可被提,只有得胜的、忠心的信徒才有分。
这个时期的解经家层出不穷,另一个极有名的属灵弟兄是彭伯(G. H. Pember),他有许多解经著作。此外,还有潘汤(Panton)、戴德生(Hudson Taylor)等等,后者曾著『联合与交通”(Unionand Communion)一书,对基督有极深之经历。以上这些是极好的发现,将神不同的真理恢复回来,只是它们皆不能算是神最中心的真理。
此后,在英国还有慕勒(George Muller)弟兄被神兴起,他在祷告的事上和对神话语之信心的事上,都有很好的学习。他主张人可以藉着祷告取用神的应许,又见证他如何在经济上凭信心生活。
在美国方面,有宣道会的兴起,其中著名的有宣信(A. B. Simpson)与戈登(A. J. Gordon)等,他们都具有相当大的属灵影响力,连英国的Taylor,也很受他们影响。他们看见信徒该回到使徒时代因信而活的经历上。这个看见在当时是了不起的一件事,当然今天这个真理在我们中间已很普遍了。
戈登与宣信又发现了神医的真理,在他们中间开始有病得医治的经历。这件事很快就传开,多人为之宣传,因而吸引了不少人。只是宣信等所著重的,并非仅为病得医治而已;他们着重的,乃是复活的生命,如何胜过肉身上的软弱,如何因着认识基督为大能者与拯救者,而向疾病夸胜。
在这同时,又有另一班人被兴起,他们着重里头的生命。在大约六十多年前,神得着了一个卖磁器的商人,名叫PearsallSmith,他看见人乃是因奉献而成圣,这种成圣与卫斯理所说的成圣不大相同。他所说的成圣,乃是因着奉献,藉着相信得成的;而卫斯理所传的,乃是在奉献之后渐渐进步所达到的一个生活。其实以上两个说法都是真理。接着Smith这一条内在生命的线的,有Mrs. Hannah Smith,她写了一本有名的书,叫作“基督徒喜乐的秘诀。”此外又有Stocknell、Evan Hopkins、及慕安得烈等,他们起来接续了前两百年天主教中盖恩夫人等所传舍己的真理,并且开始在德国、英国等地每年召集大会,这些集会就是今天开西大会(Keswick Convention)的起头。这个大会的主讲人是Hopkins,他既得Smith等人的帮助,又得盖恩夫人等人的传讲,对当时属灵世界产生一种确定的影响力。盖恩夫人所释放的真理,虽然在教会历史上并不普遍,然而对许多人却有极深并属灵的影响力,甚至卫斯理亦曾得她的帮助。卫斯理曾说,他恨不得每个信徒都能读盖恩夫人的信息;又说他欠了盖恩夫人许多的恩惠。神在十七世纪得着一个女人,藉着这个女人(即盖恩夫人),产生了十九世纪中的一些主流。
除了Hopkins以外,又有Trumbull弟兄,在开西聚会中释放得胜生命的真理,由此又产生对得胜之生命的认识,对信徒如何经历得胜的生活有很大的恢复。
在Hopkins以后,神又得着一个姊妹,就是宾路易师母(Mrs. Jesse Penn-Lewis),这位姊妹早期身体十分软弱,常卧病在床,因在病中读到盖恩夫人之著作,就以之为枕首;只是她不能相信这些信息中所说完全舍己、完全相信、完全倾爱等话是能实行的。然后有一天她与神争执,与神发生意见,在这些争执中,她迫切祈求主,叫她能进入这些真理。主听了她的祷告。从那时开始,她就被神兴起来,传扬十字架的真理。
前内地会的一位弟兄Holden,就是因着看了宾路易师母的书,才认识甚么是十字架。宾路易师母乃是一个真正背十字架的人。因着她的经历,就吸引了许多信徒也开始追求十字架的真理。神藉着他们叫人认识,神工作的中心乃是十字架,十字架乃是一切属灵事物的根基,没有十字架的工作,人就不知何谓死亡,何谓罪恶。许多属灵的人都从她得到很大的帮助;神藉着她所传扬的信息,叫许多人得着拯救。
我们看见神真理的发现,乃是越来越进步、越来越完全的;到了十九世纪末,差不多所有的真理都渐渐被恢复了。现在我们来到二十世纪。二十世纪初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乃是一九○○年中国拳匪之乱。在这暴乱中死了许多基督徒。第二件就是一九○四年间英国威尔斯(Wales)的大复兴,在这复兴中,有些地方全城的人都得救了,以致再没有可以传福音的对象。除了福音之外,有许多五旬节的外表现象也在他们中间产生。
这复兴的领袖是伊凡罗伯斯(Evan Roberts),是一个二十二岁的煤矿工人,学问并不好。神从卑微的人中呼召了这样的一位,又给他一位配搭Hastwell。他得救以后,常在废矿坑中迫切祷告,他的祷告只有一个,就是:“主阿,折服教会,好叫世人得救。”(Lord, bend the church to save the world.)周围的人一面感到奇怪,一面亦受感动,渐渐就有许多人加入,和他一同祷告;不久,全矿坑的人都受影响,都起来一同祷告,而复兴也就从这时开始蔓延至全英国南部。我们从他们学到了两个大的真理:
第一,圣灵复兴的工作乃是藉着一班被压弯、被折服的人带进来的。我们不需要求神在外面赐复兴,只需要求祂更深、更新的折服、打倒我们,结局自然会有生命从我们身上流出来。
第二,在许多人当中,开始对邪灵的工作有认识。在这时期之前,虽然有人谈论过这件事,但是他们的认识不彀彻底。罗伯斯弟兄认识何谓属灵的争战,以弗所第六章的经历,只有到他的时候才被深刻的领会到。一九○八年当他病倒床上时,他将他对邪灵与灵争战的经历一一口述与宾路易先生与师母听,后者日后根据这些认识,配合她自己的经历,就写成了“圣徒灵战”(War on the saints)一书,帮助了许多受迷惑的信徒得着释放。在过去数年中,在属灵的信徒间所题的信息,都是宾路易师母的道,就是属灵的争战与十字架的真理等。
与这复兴同时,在美国洛杉矶开始了一个新的工作,一九○八至一九○九年间,在洛杉矶Azusa街有黑人信徒,经历了圣灵浇灌,开始说方言。关于方言,今天在许多人中间的实行是过度的、是不正确的。当然,我们并不抹煞方言的地位,我们在这里,也需要帮助人得到五旬节的经历。保罗的教训是,一面告诉我们“不都是说方言”的,另一面亦叫我们“不要禁止;”前一节乃是为着那些太偏重这方面的人说的,而后一节乃是为着那些忽略这事的人说的。这两方面,都是我们该注意的。
这些人又看见,约珥书第二章所豫言之事,在使徒时代并未完全应验,须到春雨的日子才能完全应验,这“春雨的日子,”就属灵的意义说,乃是指着今天说的。
以上我们看见了本世纪与本世纪以前神各种真理的发现,现在我们要问,今天神在中国的工作如何呢?神在今天有甚么工作呢?
当我刚得救的时候,听到许多外国传教士所传的道理。在一九二○年之前,在中国连救恩的信息也难听到。一九二○年之后,才开始有救恩、称义、重生等等信息被传扬。在那个时候以前,许多人不清楚救恩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中国有大约一百五十多种不同的公会,神叫我们看见公会的不对、宗派的错误,故此我们就开始传这些信息。以后,神又亲自叫我们陆续看见各种的真理,就是以上我们所题到许许多多不同的真理,对基督的得胜、复活的生命、十字架的道理、圣灵的工作等等,我们慢慢一一的看见。而在中国各地,也有人慢慢的认识这些事了。在我们与西国教士们的谈话中,发现我们看见的这些真理,在西方也同样被恢复了。
我们知道神的真理乃是积蓄的,而不是推翻已往的。所有已往神的真理,都是今天的根基,我们今天所看见的,都是神累积的启示。当神开我们的眼睛,叫我们看见这个事实时,我们才发觉,我们今天乃是活在神旨意的潮流中,这个潮流乃是接着神在已过不同年日的工作往前的。
从一九二六年开始,我们释放了许多关乎救恩、关乎教会、关乎十字架的道,也为这些事作了许多的见证。到了一九二七年,我们更专一注意到十字架主观的工作。我们看见十字架不光有它死的一面真理,更有它复活一面的事实;已往我们所传的复活,都是指信仰方面说的,而不是指我们的经历说的。今日我们所说的,乃是以复活为生命的原则,它不是一个道理,而是一个属灵的事实。就像我们所讲一粒麦子死了,结出许多子粒的事,这乃是一个复活的原则。以后,神又叫我们看见基督的身体是甚么,它的实际在那里。我们认识到基督的生命只有一个,故此教会也只有一个。
我个人得宾路易师母的帮助很大。在英国有位史百克(Sparks)弟兄,也曾经得到她很多的帮助。史弟兄原先是在伦敦东南区的一个浸信会礼拜堂作牧师,后来主给他看见何谓复活,何谓教会的生活等真理。
以上我们所题的各种真理,并不能说以前没有,只是没有今天看得那么清楚。然而在一九二八年以前,我们都还没有题到神中心的事情。到了一九二八年二月,我才开始题到一些关乎神永远旨意的事。从那时开始,我们才开始告诉人,甚么是神永远的旨意。那年我们有第一次的得胜聚会,之后又有第二次的得胜聚会,所题的都是神中心的事情。
虽然有了以上的看见,我们乃是到了一九三四年,才认识神一切的中心都是在基督身上。基督乃是神的中心,也是神的普及。神所有的计画,都离不开基督。这就是这些日子神叫我们知道的真理,也就是这次聚会我们所传的信息。在史百克弟兄身上,神也是叫他看见这一件事。史弟兄对神的得胜者的真理,有许多的看见。
神的得胜者,就是一班代表全体领先站在死地的人,他们与教会的关系,乃是锡安与耶路撒冷的关系。神对耶路撒冷的要求,都归在锡安的头上;锡安被得着,就是耶路撒冷被得着。等到锡安与耶路撒冷都被得着的时候,神的心意就满足了。
我们满心感谢神,因为我们从以上的弟兄们都得到了很大的帮助。正如保罗说,“我们的启示,并不是从人来的。”照样,我们也能说,虽然我们从弟兄们得了帮助,但这些启示,我们都不是从人接受的;我们从路德、从新生铎夫、从摩尔维亚的弟兄们、从开西的信息等等,都得了帮助。今天我们相信,神最后的目的乃是以基督为一切。有一位老牧师梅尔博士(Dr. F. B. Meyer)也看见了这件事。只是他说,他已九十多岁,不能再作甚么。我相信,神今日只有一个工作,就是歌罗西一章十八节的信息,神要基督在凡事上居首位。一切的根基乃是主的死、主的复活、和主的升天;除祂以外,再没有别的属灵事实。这就是神“今日的真理。”
故此,今天我们在这里作甚么呢?我们要像施浸约翰一样回答人,说,我们乃是旷野的那声音;我们的工作乃是呼召神的儿女,回到神中心的旨意里,以基督为万有的中心,以祂的死、复活、升天为一切的根基。这是歌罗西一、三章的信息。我们认识教会在新约圣经里的地位,这地位是崇高的、属灵的。我们为着一些西国差会所给我们带来的帮助感谢神,然而神今日叫我们看见的,乃是将一切带回到神中心的旨意里。今天我们的工作,乃是回到圣经中的教会立场去。
神所有的真理,都是以教会为出发点。保罗乃是先被放在安提阿的教会中,以后才有在安提阿教会中被打发的事发生。我们今天所传的真理,都是以教会为出发点。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的见证。
我们应该少题那些零碎的真理,我们应该在各方面叫人看见主是在万有之上。我们在这里并不是要搅乱教会,我们乃是要回到使徒最初的工作中去。我们对一切的事都要小心,出乎人的我们都要学习拒绝,出乎神的我们都要竭力赶上。
我们要感谢神,因为祂叫我们能构上神伟大的旨意。我们需要谦卑,需要俯伏下来,需要除去自己。我们要看清楚,我们今天的工作,不是单单救人、帮助人属灵而已;我们的目的,实在是最大、最荣耀的。感谢神,我们今天能得知神“今日的真理。”但愿神恩待我们,叫我们不作这“今日真理”的落伍者。但愿我们儆醒,不让肉体渗入,不让自己有地位,让神的旨意能在我们身上得着成全。
最后,让我补上一两句话。今天我们有四方面的责任:对罪人,我们需要传福音;对撒但,我们需要认识属灵的争战;对教会,我们应持定今天所看见的;对基督,我们应见证祂在凡事上居首位的事实。今天这个见证,在美国、英国、法国、西班牙、甚至非洲,到处都有,只是人数不多,表面看也极为贫穷。我们需要为这些地方代祷。(一九三四年一月于上海哈同路)
编者注:本篇为第三次上海得胜聚会中释放信息之一,因其内容自成一题,故未列入复兴报第三十四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