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向清教徒学习(下)
周毕克(Joel Beeke)
亲爱的提摩太:
我希望我的上封信对你从清教徒学习有所助益，这是我承诺要写的第二封信，这次的焦点是如何从清教徒学习讲道和教导。愿神恩慈地祝福你，使你成为他宝贵话语的杰出传讲者！
传讲圣道
向清教徒学习，让圣经塑造你一切讲道的内容和方法。威斯敏斯德信条中的公共敬拜指南中论到牧者说:”通常，他讲道的主题应当是圣经经文，包含一些信仰的原则和基要，或是适用于特定的时节；他也可以讲解圣经的其他章节、诗篇或书卷，只要他看为合宜。”1德林(Edward Dering)说的简洁到位:”忠心的牧者就像基督，是除了神的话什么都不传讲的人。”2约翰·欧文也赞同这一点:”牧者的首要即最重要的职责便是殷勤地传讲圣道、喂养羊群。”3正如麦克卢尔(Miller Maclure)所言:”对于清教徒来说，讲道不只是连于圣经，而是真的完全存在于圣经话语之内；不是经文包含在讲道里，而是讲道规范在经文之内……一句话说:听道就是浸泡在圣经里。”4
清教徒讲道让圣经来规范每篇信息的重点，清教徒并不传讲那种貌似在多个教义之间平衡的讲道，相反，他们是让圣经经文决定每篇讲道的内容和重点。例如，当爱德华兹讲地狱时，他完全没有提到天堂，当他讲天堂时，他也不讲地狱。5
清教徒完全按照经文本身的主题去讲道，因此随着时间积累，他们就会讲遍圣经的每一个重要主题，因此也就传讲了改革宗神学的每个重要教义。在他们所有长篇累牍的讲章下，一切都被覆盖，没有什么不平衡之处。在神学上，他们既宣讲上帝的超越性，又宣讲他的无所不在。在人论上，他们既传讲神形象的狭义定义，又传讲它的广义定义。在基督论上，他们既宣讲基督的降卑，也宣讲他的升高。在救恩论上，他们既关注神的作为，又强调人的回应，且知道什么时间强调哪一个。在教会论上，他们既承认特殊职分(牧师、长老、执事)的崇高呼召，也承认所有信徒一般职分的同等崇高呼召。在末世论上，他们既宣讲天堂的荣耀，又宣讲地狱的可怖。
提摩太，向清教徒学习，在你的生活方式和讲道上，都要体现出对圣经整全文本的彻底忠心。要成为一个属圣经的人，要相信你所传讲的。永远不要忘了，当你作为一个合法按立的讲道人宣讲圣经时，基督就透过你说话，藉着圣灵，你所讲出的道便是活的道。这使得你的呼召十分重大，以至于亨利·史密斯(Henry Smith)可以对他的群羊讲道说:”我亲爱的弟兄姊妹，如果你思想一下，你必须靠圣道的灵奶滋养才能得永生，那么你宁可身体失去灵魂，也不愿教会失去讲道人。”6
结合教义和实践
提摩太，让清教徒教导你，如何在你的讲道中结合教义与实践。从以下三个方面追随他们的榜样:
清晰地对人的头脑讲话
清教徒的讲道把人当做一个理性的受造物，清教徒是用他们的理性思维热爱并敬拜上帝。他们拒绝将头脑和心灵对立起来，而是教导:知识是圣灵栽种重生种子的土壤。他们视头脑为信心的宫殿。普雷斯顿(John Preston)写道:”理性在归正中被升高。”又如马瑟(Cotton Mather)所言:”无知不是敬虔之母，而是异端之母。”因此，清教徒宣讲，我们要追求圣洁，就必须 思考。他们反对仅仅将圣洁视为一种情感的观念，他们透过所称为的”平白的讲道”与罪人讲理，使用圣经中的逻辑来说服每一个听众，因着生命的价值与目的、死亡和永恒的确定性，不追求并侍奉上帝是愚昧的。
清教徒教导，神给了我们大脑用来推理。我们身为牧者，必须在我们的思维方式上更像基督，这一点至关重要。我们的思维可以被信心光照，被圣道管束，然后用于在世界中服侍神。提摩太，要接受清教徒的挑战，使用你的理性去拓展神的国。没有清晰的思考，你永远不能喂养神的子民，也不能向你生活、工作、服侍的文化传福音和发出挑战。你将自己变得空洞、无效和自恋，缺乏进深的内在生活。
清教徒认为，松弛的头脑不是荣誉的标志。他们明白，没有头脑的基督教会成为软弱的基督教。一个反智的福音会沦为无用的福音，除了人们感觉到的需要之外就一无是处。这正是今日在我们教会里发生的事，我们已经失去了基督徒的思维，大部分时候，我们也看不到恢复这种思维的必要。我们不理解，当基督徒和非基督徒在思维和信念上差异不大，很快，他们在生活上也就相差无几。
尖锐地与良心对质
清教徒视良心为罪人里面的”自然之光”，他们注重对良心着力。他们平白的讲道会指出具体的罪，然后通过问问题使这些罪的罪咎深入男女老少的良心。如同一位清教徒所写:”我们必须拿真理的杖击打罪人躲藏其后的每一个灌木丛，直到他们像躲藏的亚当一样赤身露体地站在神面前。”他们相信，这一点是必要的，因为除非罪人从躲藏的灌木背后出来，否则他永远不会呼求基督之义的遮盖。
因此，清教徒的讲道充满 紧迫性，认为许多听道的人还走在通往地狱的大道上。他们 开门见山地 传讲，用律法和福音、亚当里的灭亡和基督里的生命与听众对质。他们 具体地 传讲，严肃对待基督的命令:”并且人要奉他的名传悔改赦罪的道，从耶路撒冷起直传到万邦”(路加福音 24:47)。
如今，现代的传福音大部分都害怕尖锐地与罪人的良心对质。提摩太，要向清教徒学习，他们深信，真正爱你的朋友一定会将关于你最重要的真相告诉你。就像保罗和清教徒一样，我们都需要热切地带着热泪，”证明当向神悔改，信靠我主耶稣基督”(使徒行传 20:21)。
热情地恳求心灵
清教徒的讲道是充满热情、热心和乐观的。今天我们很难看到一个既用圣经真理喂养头脑、又用温暖的情感打动心灵的讲道人，但是这个组合在清教徒当中很常见。他们并不只是与理性争辩，也不只是与良心对质，而且还诉诸人的心灵。他们从爱出发去讲道，对神荣耀的爱，对每个听众灵魂的爱。他们的讲道带着对基督温暖的感恩，因为基督救了他们，他们也使自己的生命成为赞美的祭。他们传讲的基督是有爱的基督，希望使那些尚未得救的人能嫉妒信徒在基督里享受的爱。
强调敬虔的操练
如同奥古斯丁和加尔文一样，清教徒强调敬虔的操练，这种敬虔的生活是源自纯正的教义。威斯敏斯德信条的公共敬拜指南中，总结了清教徒对于圣洁生活的委身:
“讲道人不能只是传讲教义——尽管你对教义清楚肯定，但仍要将讲义具体的应用讲出来，应用于听众身上。这对于他自己而言是艰巨的任务，需要大量的审慎、热心和默想，对于一个堕落的人而言也是不悦的。然而他必须如此讲道，以便他的听众能感到神的话迅猛有力，可以辨明心中的意念，因此，如果听众里有不信或自大的人，他心中的隐秘得以揭开，归荣耀给上帝。”7
清教徒相信，神触及人心和生命的方式是透过理性，因此清教徒看到圣经与神学是如何与日常生活中的问题密切相关。他们并未将圣俗割裂二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书籍包含如此多的应用，显示出如何实际地将经文用出来。”公共敬拜指南”列出了六中类型的应用:真教义的命令、驳斥错误教义、劝勉履行职责、悔改的劝诫、对困苦者的安慰，以及每个听众的自我省察。8单拿一种来说，劝勉包含了各种主要的美德，例如个人与家庭殷勤的敬虔操练，全身心地委身于良善和真理，殷勤地工作，实践兄弟之爱，负责任地使用时间和恩慈，严格守主日，以及最重要的，亲身经历神、与神相交。清教徒将圣经经文应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既关注神的应许，也强调人的责任。
让清教徒教你如何在每片讲道中使用一些应用，面向各种不同的听众。柏金思(William Perkins)将听众分为七种——四种没有得救的(无知不受教、无知但受教、有知识但不谦卑、谦卑但尚无基督里的自由)，三种得救的(相信的、跌倒的，以及混合的——相当于恩典中的父亲、年轻人和小孩子)。他用不到二十页向我们展示，如何将讲道应用于这七种听众。要经常读这部分的内容，用它们察验你的讲道。9
简短地说，讲道和神学都服务于一个目的——成圣。清教徒视神学本质上为实践性的。柏金思称神学为”永远蒙福的生活科学”；10艾莫斯(William Ames)说:”神学是教导如何向神活的教义。”11傅格森(Sinclair Ferguson)则写道:”对他们来说，系统神学对牧师相当于医生手中的解剖图，只有在神学大全的光照下，牧者才能为那些因罪与死的属灵疾病而受苦的人，提供诊断、处方和终极的痊愈。”12
因此，清教徒喜爱传讲神整全的真理，他们的整全基督教也有力地穿插应用于他们的日常生活。他们的生活方式是整全的，体现了为整全个人和集体生活而准备的整全福音。他们的圣经世界观——包含工作和休闲、职责与娱乐——指向”主的圣洁”，旨在”凡事为荣耀神而行”(哥林多前书 10:31)。提摩太，你也要这样强调。
从自身经历讲道
清教徒向我们展示了改革宗讲道的经验维度，清教徒讲道解释了一个基督徒如何在生活中经历圣经真理。实验(experimental)这个词来源于拉丁文单词 experimentum，出自自一个意为”尝试、证明、试验”的动词。同样的动词还有”透过经验寻找或知道”的意思，因此生发了 experientia一词，意思是”实验”和”透过实验所得的知识”。加尔文将这两个词穿插使用，因为从圣经讲道的角度来说，两个词都意味着需要省察，或是用圣经的试金石试验经验型知识的必要性(以赛亚书 8:20)。13
经验型讲道强调的是透过经验和经历认识上帝的话。经验型讲道旨在解释圣经真理，既解释应当如何，又解释如何应当。旨在将神的真理应用于信徒人生经历的全部范畴:与神同行，与家庭的关系，与教会的关系，与周遭世界的关系。我们可以从清教徒学习这种类型的讲道，如保罗·赫姆(Paul Helm)所言:
“处境需要讲道涵盖基督徒经历的全部范畴，并发展出一种经验神学。讲道必须能给为基督徒的真实经历提供指导和指南，不能在不真实的非现实架构中进行，或者讲得好像会众活在另一个世纪或完全不同的处境下。这需要对我们的现代处境有一个全面的把握，对信徒的真实经历、盼望与恐惧完全感同身受。”14
清教徒的讲道以将真理区别性地应用于人的经验而著称，区别型讲道在非信徒和信徒之间作出区分。对那些不信的、不悔改的人，宣告神的忿怒和永恒的咒诅。对那些在真信心中接受耶稣基督为主和救主的人，提供罪得饶恕和永恒生命。如此讲道教导我们，如果我们的信仰不是经历性的，我们就会灭亡。不是因为经历本身可以救人，而是因为拯救罪人的基督必须被人亲自经历，是我们永恒盼望所在(马太福音 7:22-27；哥林多前书 1:30；2:2)。
清教徒很清楚人心的诡诈。因此，清教徒福音布道家花了很大功夫去定位区分教会与世界、真信徒和挂名信徒、得救信心和暂时信心的真理标记。15在将信徒与挂名信徒相区分这一点上，许多清教徒都有论述，例如谢泼德(Thomas Shepard)的《十个童女》(The Ten Virgins)，米德(Matthew Mead)的《发现挂名信徒》(The Almost Christian Discovered)，爱德华兹的《宗教情操真伪辨》。16
清教徒布道家知道——按托马斯·波斯顿(Thomas Boston)的话说——”得人如得鱼的艺术”。他们以听众首先即持续的归正为目标，相信讲道是蒙恩之道，圣灵用讲道成就使人归正、在恩典中长进的工作。因此，他们努力以真实的方式处理内在的属灵挣扎。如奥斯聪(Sydney Ahlstrom)所言:”他们并未否定上帝救赎作为的客观、纯粹恩典的实际，但他们也想要强调人的意愿、认知、悔改、思考和慈爱之举……他们努力在救恩经济体中为人的主观性留一席之地，就是人有意识的举动。”17这就解释了人们对清教徒讲道的一个印象，就是他们的讲道既有纯正的加尔文神学，又充满圣经福音发出的叫人悔改相信的命令。
这与当代的讲道是何等不同！如今神的话被宣讲得经常没有任何使人革新的大能，因为讲道既不进行区分，也从不进行应用。讲道被缩减为讲课，为了满足人的期望和需求，或是一种缺乏圣经根基的经验主义。如此讲道未能本于圣经宣讲一个清教徒称为生死信仰的宗教:罪人如何丢掉自己的自义，奔向基督寻求救恩，在顺服和倚靠基督中找到喜乐，发现内住之罪的可怕，与倒退争战，透过基督得胜。”18
提摩太，当神的话透过经验宣讲，圣灵就可以用它改变男女老少乃至国家。如此讲道之所以具有更新的大能，因为它切合神儿女的经历(罗马书 5:1-11)，清楚解释了信徒里面得救恩典的确据(马太福音 5:3-12；加拉太书 5:22-23)，宣告信徒在世界作神仆人的崇高呼召(马太福音 5:13-16)，并且显示了信徒和非信徒的永恒结局(启示录 21:1-9)。19
定睛基督
清教徒的经验型讲道以传讲基督为焦点，如圣经清楚启明，传福音就是为神启示的关于他独生子的真理作见证(使徒行传 2:3；5:42；8:35；罗马书 16:25；哥林多前书 2:2；加拉太书 3:1)。因此，清教徒教导，任何不以基督为焦点的讲道，都不是有效的讲道。柏金思(William Perkins)说，一切讲道的关键，都在于”为了颂赞基督而不断地宣讲基督”。20按照托马斯·亚当斯(Thomas Adams)的观点:”基督是整本圣经的总结，圣经预言基督、预表基督、彰显基督、展现基督，基督出现在圣经的字里行间，圣经就好像婴儿耶稣的襁褓。”21安布罗斯(Isaac Ambrose)说:”视基督为整本圣经的实质、骨髓、灵魂、范畴。”22
如保罗一样，清教徒传讲基督并他钉十字架。巴刻说:”清教徒的讲道围绕着基督并他钉十字架这个圣经中心。讲道人的人物是传讲神的全备真理，但十字架是这真理的中心。清教徒知道，在圣经的地貌中行进时，人若不再看得见加略山，就等于是迷了路。”23
清教徒爱基督，抒写基督的美丽。听听卢瑟福(Samuel Rutherford)怎么说:”将千万座伊甸园合而为一，将所有树木、鲜花、芬芳、色彩、滋味、喜乐、可爱、甜美合而为一，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物？然而比起亲爱基督的美好，它就像一滴雨水与千万个地球的江河湖海相比一样逊色。”24古德温(Thomas Goodwin)总结道:”对我来说，倘若没有基督，天堂就是地狱。”25
保持圣经平衡
清教徒向我们展示了如何在讲道中保持合宜的圣经平衡。容我列举三种重要方式:
保持基督教主观与客观维度的平衡。客观是主观的食物，主观总是根植于客观。例如，清教徒称确据的主要根基是神的应许，但那些应许碧玺透过主观的恩典印记和圣灵的内在见证，对信徒而言愈加真实。没有了圣灵的应用，神的应许就会导向自欺和属肉体的想当然。另一方面，没有神的应许和圣灵的光照，人的自省会倾向于内省、囚笼和律法主义。主观与客观的基督教不能彼此割裂。
我们必须追求基于基督主动和被动顺服的客观作为，活出基督内在的临在。基督的福音必须被传讲为客观真理，但也当由圣灵应用并在人里面与信心调和。我们因此反对两种类型的宗教:一种是将主观经历与客观真道割裂，因此导向以人为中心的神秘主义；一种是错误地基于曾经或暂时的信仰而假设救恩实际。26
保持神的主权和人的责任的平衡。几乎所有清教徒都强调神有完全的主权、人有完全的责任。这两者如何能在逻辑上相适，这已经超越了我们有限的理性。当司布真被问及这两个教义如何和解时，他的回答很有清教徒特质:”我不知道原来朋友之间还需要和解啊。”
他接着将这两个教义比作基督教运行其上的双轨。正如火车的轨道是彼此平行，从远方看又貌似是一条线，神的主权和人的责任的教义，在今生看似乎是彼此分开的两条线，在永恒中却合二为一。清教徒必会全心赞同。他们说，我们的任务不是迫使它们在今生合并，而是保持二者的平衡，并活出这种平衡。因此，我们必须追求一种同时高举神的主权和人的责任的经验型基督教。
杜绝阿民念主义和极端加尔文主义。因着肤浅的阿民念和决志式的福音策略，今天虚假的归信者越来越多，这导致了”属肉体的基督徒”理论，以便适应不结果子的”基督徒”。清教徒以他们的主权恩典救恩论回击肤浅的阿民念主义。约翰·欧文的《阿民念主义纵览》(A Display of Arminianism)以及《基督之死中的死亡之死》(The Death of Death in the Death of Christ)，有力揭示了堕落人类的意志是出于奴役之下。
另一方面，有些改革宗保守派人士超越了加尔文，支持神并没有真诚地向每一个福音听众无条件地提供恩典。结果便是福音的宣讲受损，如果不是否定，也不再强调人的责任。可喜的是，当我们读清教徒作品时，可以脱离这种关于恩典教义的理性主义、极端加尔文主义结论，例如约翰·班扬的《来吧！欢迎到耶稣基督这里》(Come and Welcome to Jesus Christ)，约翰·豪伊(John Howe)的《救赎主为失丧灵魂流泪》(The Redeemer’s Tears Shed Over Lost Souls)，以及格林希尔(William Greenhill)的讲道”人为自己的归正能且必须做什么”。27
提摩太，如果你的讲道具有真改革宗的平衡，可能会有些人称你为极端加尔文主义，有些人说你为阿民念，但大部分人都会视你为纯正、合乎圣经和改革宗。
坚持使用要理问答
清教徒向我们展现了在教会和邻舍中坚持使用要理问答的重要性。就如改教家一样，清教徒也是要理问答的拥戴者。他们相信，讲台信息应当由个人事工中的要理问答来坚固，即用问答的方式教导圣经要义。清教徒的要理问答有几个特色:
有许多清教徒都撰写要理问答，向儿童和年轻人用问答的形式解释圣经要义，这些内容且都有经文依据。28例如，约翰·哥顿(John Cotton)将他的要理问答命名为《给婴孩的灵奶，从两约之乳而来》(Milk for Babes, drawn out of the Breasts of both Testaments)。29其他清教徒在他们的要理问答中包含了如下表述，例如”根基要道”，”基督信仰总结”，基督教的”要义”或”首要原理”，”基督教入门”。伊恩·格林(Ian Green)展示了清教徒要理问答间的高度延续性，它们的形式和主题经常是围绕着使徒信经、十诫、主祷文和圣礼。他接着说，即使在许多初阶型著作和进深型要理问答之间，也没有什么本质差异。30在教会和教区里，清教徒牧者使用要理问答，以解释圣经的基础教训，帮助年轻人背诵圣经，使讲道和圣礼更易于理解，预备圣约孩童认信信仰，教导他们如何捍卫信仰、抵挡谬误，帮助父母教导他们的儿女。31 要理问答与两个圣礼联系在一起。当威斯敏斯德大要理问答论到”跟进”一个人的洗礼时，指的是一生之久的教导要理问答的任务，例如小要理问答。32柏金思(William Perkins)说，无知的人应当背诵要理问答，《基督信仰要道》，以便适合在安慰中领受圣餐。霍普金森(William Hopkinson)在《预备进入人生道路》(A Preparation into the Waie of Life)一书的前言中写道，他努力带领会众学习要理问答，以”明白圣餐的正确功用，是神在基督里应许的一个特殊印证”。33 要理问答可以提升家庭敬拜。清教徒洁净教会的公开努力越是受挫，他们就越是转向家庭作为教导和影响信仰的堡垒。他们撰写关于家庭敬拜的书籍，以及”家庭治理的敬虔秩序”。奥彭肖(Robert Openshawe)在他要理问答的前言中呼吁那些”总是询问漫长的冬季夜晚如何度过的人，去唱诗篇，教导你的全家，并与他们一起祷告”。34到了1640年代威斯敏斯德大会的时候，清教徒已经视缺乏家庭敬拜和要理问答为未归正的证据。35 要理问答是对讲道的跟进，是向邻舍传福音的一种方式。阿雷恩(Joseph Alleine)经常一周五天教导教会成员要理问答，以跟进主日讲道，也用要理问答向街上遇见的人传福音。36从巴克斯特的《改革宗牧师》一书，可见他对要理问答的热爱，他得出一个遗憾的结论说:”有些无知的人，长期听道也没有收益，却在半小时的亲密对话中获得比听道十年更多的知识和良心更深的悔悟。”37因此，巴克斯特邀请人们每周四晚到他家里，讨论上礼拜的讲道并为之祷告。 要理问答对于检验人们的属灵光景、鼓励和劝勉他们逃向基督非常有益。巴克斯特和他的两个助手，每周都花两天的时间在家中教导人要理问答。巴刻总结道:”将教导个人要理问答，从儿童的初阶学习工具，提升为传福音和牧会的长久工具，是巴克斯特对于清教徒侍奉发展的主要贡献。”38
清教徒教会与学校非常重视教导要理问答，以至于有些甚至提供官方的要理问答。在剑桥大学，柏金思(William Perkins)在基督学院教导要理问答，普雷斯顿(John Preston)在以马内利学院教导要理问答。按照盖特克(Thomas Gataker)的观点，清教徒的理想是学校是一间”小教会”，教师是”私人要理问答讲员”。39
清教徒牧养所依靠的讲道、牧养性警戒和要理问答，需要时间和技巧。40清教徒并不指望简单快捷的归正，他们委身于建造终身信徒，使他们的心灵、思想、意志和情感都服侍基督。41
清教徒要理问答讲员的辛劳工作是卓有成效的，葛林涵(Richard Greenham)宣称，教导要理问答建造了改革宗教会，严重摧毁了罗马天主教。42当巴克斯特就任伍斯特郡的基德明斯特的牧师时，或许每个街道只有一户家庭有家庭敬拜。而到他的侍奉委身，有许多街道家家户户都有家庭敬拜。他可以胸有成竹地说，因他讲道而归信的六百人中，想不到一个离弃信仰投身世界的人。
提摩太，我相信我已经给了你充足的理由去阅读清教徒的著作。我建议你在灵修和自由阅读的时间，总要保持阅读至少一本清教徒书籍的习惯。让清教徒以他们的榜样和教训勉励你，在敬虔生活、讲道和教导要理问答上持之以恒，哪怕当你看不到果效时仍然如此。”当将你的粮食撒在水面，因为日久必能得着”(传道书 11:1)。
主内亲切的，
周毕克
，然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