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灾难边缘
9月3日
战争不会开创什么全新的局面，它只会使人类永恒的处境更加恶化，让我们再也无法罔顾这一处境。
人类生活一直处在灾难边缘，人类文化一直不得不生存在一个比它自身要无限重要之物的阴影之下，假如人类将对知识和美的探索推迟到一个安逸时代，这一探索恐怕永远也不会开始。
将战争与“正常生活”进行比较是错误的，生活从来就不正常，甚至那些在我们看来非常安宁的时期，如十九世纪，倘若仔细审察，我们会发现它原来也充满着危机、警报、困难和突发事件。
推迟一切纯文化性的活动，直等到迫在眉睫的危机得到化解、触目惊心的不正义得以伸张，在这方面从来不乏似是而非的理由。
但是人类早已决定不理会这些，他们要在当下获得知识和美，不愿等待那个永远不会到来的所谓合适的时刻。
伯里克利的雅典人留给我们的不仅有巴台农神庙，重要的还有葬礼上的演讲。
昆虫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线：它们首先寻求物质的幸福和巢穴的安全，可能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人类则不同，在围困的城堡里他们提出数学定理，在死囚的牢房中辩论形而上学，在绞刑架上说笑话，在向魁北克城墙进军时讨论最新的诗歌，在塞莫皮莱隘口【注：公元前480年，六千名希腊人——其中有三百名斯巴达人——在此抗击波斯军队，斯巴达人在作战中全部牺牲。
】镇静地梳理头发。
这不是在装模作样，这是我们的本性。
人类生活一直处在灾难边缘，人类文化一直不得不生存在一个比它自身要无限重要之物的阴影之下，假如人类将对知识和美的探索推迟到一个安逸时代，这一探索恐怕永远也不会开始。
将战争与“正常生活”进行比较是错误的，生活从来就不正常，甚至那些在我们看来非常安宁的时期，如十九世纪，倘若仔细审察，我们会发现它原来也充满着危机、警报、困难和突发事件。
推迟一切纯文化性的活动，直等到迫在眉睫的危机得到化解、触目惊心的不正义得以伸张，在这方面从来不乏似是而非的理由。
但是人类早已决定不理会这些，他们要在当下获得知识和美，不愿等待那个永远不会到来的所谓合适的时刻。
伯里克利的雅典人留给我们的不仅有巴台农神庙，重要的还有葬礼上的演讲。
昆虫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线：它们首先寻求物质的幸福和巢穴的安全，可能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人类则不同，在围困的城堡里他们提出数学定理，在死囚的牢房中辩论形而上学，在绞刑架上说笑话，在向魁北克城墙进军时讨论最新的诗歌，在塞莫皮莱隘口【注：公元前480年，六千名希腊人——其中有三百名斯巴达人——在此抗击波斯军队，斯巴达人在作战中全部牺牲。
】镇静地梳理头发。
这不是在装模作样，这是我们的本性。
选自《荣耀的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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