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 灵魂城圣战

于是市长下令,雇佣灵魂城聪慧可靠的朋友去做这项必须的工作,敬虔敬畏先生、正直先生担监工。他们带着人去了田野里,埋葬了横七竖八的尸体。雇来的人分别要从事这些工作:有的人掘墓穴,有的埋死人,有的在平原还有灵魂边界附近来回巡查,看看灵魂城领土周边是否有怀疑者的头颅、骸骨。如果有,巡查的人就要做记号,负责埋葬的人就会来掩埋,这样魔鬼一党的怀疑者名号都从普天下涂抹了,不再被记念。灵魂城的孩子们以及将要出生的婴孩,不会知道怀疑者身上任何残肢断臂。负责埋葬的人遵照命令:无论在哪里看到怀疑者的尸骸,残骨尽都埋葬,他们也清理了平原。同时,神的平安先生也重新担负起自己的使命,像从前那样管理城堡。

他们在灵魂附近的平原上埋葬了怀疑拣选的人,怀疑圣召的人,怀疑恩典的人,怀疑得蒙保守到底的人,怀疑复活的人,怀疑拯救的人,怀疑荣耀的人。带领这些人的军长分别是狂怒、残忍、咒诅、不知足、硫磺、折磨、不得安宁、坟墓、盼望已逝。疑惑这老家伙为魔鬼担任他们的总司令,手下还有七个监军,即别西卜、路西法、群、亚玻伦、狂蟒、刻耳柏洛斯和彼列。还有些头领和军头跟着总司令疑惑逃走了。这些就是被王子的军队,还有灵魂城的战士杀死的敌人。埋葬这些人的尸首也让城里的人无比快乐。负责埋葬的人也把死人的兵器一起埋了,都是些残忍的死亡之器(他们的兵器是箭、镖、大锤、火把之类的东西)。他们的盔甲、旗帜、战旗、魔鬼的令旗,还有任何闻起来像是属于魔鬼一党的怀疑者的物品,也一起埋了。

此时暴君和他的朋友疑惑已经逃回地狱门山,他们立即躲入巢穴中,为他们同伴的遭遇和在灵魂城蒙受的巨大损失很是哀悼了一番。他们歇斯底里,发誓要为在灵魂城遭受的损失报仇雪恨。因此他们召集了会议,商讨再次对付名城灵魂的手段。他们每天都无时无刻不想着用了灵魂城百姓的尸体和灵魂、血肉和骨头——所有的一切,来填满自己的血盆大口,因此等不及之前路西法和亚玻伦建议的计策奏效。所以,他们又试图攻击灵魂城,这次带的军队部分是怀疑者,部分是嗜血者。下文会详细介绍。怀疑者这个称号是源于这些人的本性,还有他们出生居住的地方。他们本性倾向怀疑一切以马内利的真理,他们的家乡就叫做“怀疑地”。此地位于极北之地,在黑暗地和“死荫的幽谷”之间。尽管有时人们说黑暗地和“死荫的幽谷”好像指的是同一个地方,但其实是这两地并不同,只是挨得很近。而怀疑地正好夹在两地之间,和魔鬼一起来毁灭灵魂城的就是这里的居民。

嗜血者得名于其恶毒的天性,他们心中埋着想要对付灵魂城的怒火。他们的家乡在天狼星照耀之下,他们中的文人哲士就以对付灵魂城为政纲来施行统治。他们家乡是不爱善省,该省很偏僻,距离怀疑地十分遥远,但两地却都和地狱门山接壤。嗜血者一直与怀疑者为伍,因为他们都质疑灵魂城众民的信仰和忠诚,所以都适于参与他们首领的这次军事行动。魔鬼在这两地敲响战鼓,又召聚了一支军队攻打灵魂城。这次招了两万五千人,其中一万怀疑者,一万五千嗜血者,分成几个,都有各自的将领。疑惑这老家伙又一次担任总司令。上次魔鬼军队中的七个监军中有五人这次又担任军长指挥怀疑者,即别西卜、路西法、亚玻伦、群和刻耳柏洛斯。上一次担任军长的那些人,有的做了中队长,有的做了旗手。但魔鬼并没有把怀疑者当做这次远征的主力,因为上一次出征中已经试验过了他们的战斗气概,灵魂城的人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他带这些人去只是凑人数,如果在紧急关头需要的话也可以派上用场。他把宝押在嗜血者身上,因为他们都是难对付的恶棍,他们之前的劣迹,他也十分清楚。

他同样为嗜血者委派了军长,分别是:该隐、宁录、以实玛利、以扫、扫罗、押沙龙、犹大、教皇。

一、该隐军长下辖两个中队,即狂热的嗜血者和愤怒的嗜血者。他的旗帜是红色,徽号是杀人的大棒(1)。

二、宁录军长下辖两个中队,即暴虐的嗜血者和有暴力倾向的嗜血者。他的队伍打着红旗,徽号是巨大的猎犬(2)。

三、以实玛利军长下辖两个中队,即喜欢嘲笑的嗜血者和喜欢轻蔑的嗜血者。他打着红旗,徽号是一个人在嘲笑亚伯拉罕之子以撒(3)。

四、以扫军长下辖两个中队,怨恨他人蒙福的嗜血者,还有向他人报私怨的嗜血者。他打着红旗,徽号是一个人悄悄埋伏想谋害雅各(4)。

五、扫罗军长下辖两个中队,即无缘无故地嫉妒的嗜血者,以及穷凶极恶暴怒的嗜血者。他打着红旗,徽号是三枝血腥的枪掷向无辜的大卫(5)。

六、押沙龙军长下辖两个中队,即为了今世的荣华愿意弑父屠友的嗜血者,以及口蜜腹剑的嗜血者。他的旗帜也是红色,徽号是儿子流父亲的血(6)。

七、犹大军长下辖两个中队,即为了钱出卖他人性命的嗜血者,还有以亲嘴来出卖朋友的嗜血者。他打着红旗,徽号是三十两银子和绞索(7)。

八、教皇军长下辖一个中队,这个中队的嗜血者都同心同德,如同一人,听命于他。他的旗帜是红色,徽号是好人在火刑柱上受烈火焚烧(8)。

魔鬼刚刚大败,那么快就又要征召另一只军队,原因是他对嗜血者组成的军队信心十足。他对这支军队的信任要远远超过上一支由怀疑者组成的军队,尽管怀疑者们在魔鬼国中也功勋卓著,使他实力大大增强。他已经试验过这些嗜血者很多次,这些人刀出鞘就一定会见血。此外,魔鬼明白这些犬类六亲不认,会攻击父母兄弟姐妹、贵族、官长,甚至万王之王。并且,他们曾让以马内利离开宇宙国,这令魔鬼大受鼓励。他想:“难道他们就不能把以马内利赶出灵魂城吗?”这支两万五千人的雄兵在总司令疑惑大帅率领下前去进攻灵魂城。但童子军教官慎守先生已经出城收集情报,带回了敌军来犯的消息。所以城里众人关闭了城门,摩拳擦掌准备与来犯的魔鬼大军一决胜负。魔鬼带来了他的军队,包围了灵魂城。怀疑者被布置在感门,嗜血者则在眼门和耳门。

这支军队扎好营后,疑惑就以魔鬼、他自己、嗜血者以及其余同来之人的名义,向灵魂发出了烙铁般火烫的通牒,要他们服从。他威胁说,如果他们仍负隅顽抗,就马上焚毁灵魂城。当然,您肯定知道,嗜血者的人数并没有多得让灵魂怕得投降,不投降就会被毁灭,从活人之地被剪除。确实,魔鬼一党送信来叫他们投降,但即使他们投降了,也无法平息这些人的饥渴。这些人要的是血,灵魂的鲜血,否则就会死,他们也正因此而得名。因此,魔鬼才把这些嗜血者留到最后,作为杀手锏,所有手段都无效之后,最后关头才起用他们来对付灵魂城。城里的人收到这样烫手的最后通牒,心里开始左思右想,不得甚解。但他们一致同意,半小时之内就把通牒送到王子那里,他们在通牒的最后写道:“主啊,救灵魂脱离嗜血之人的手吧!”以马内利拿到他们送来的通牒,一边读一边考虑,他也注意到了灵魂城众人写在最后的祈求。于是他叫来贵族军长献祭,要他带着耐心军长一起,照顾好遭到嗜血者攻击的那一边的灵魂百姓。他们遵令而行,献祭军长带着耐心军长一起去了城墙,确保受嗜血者攻击的那一边的安全。

然后,以马内利命令良善盼望和慈悲两位军长,还有意志勋爵,负责守卫城的另一边。王子说:“我会在城堡的城垛上竖起我的王旗,你们三人要戒备怀疑者。”过后,他又命令勇敢的老练军长带着他的部下去集市,在灵魂城百姓面前日日操练。魔鬼围城很久了,他们多次发起猛烈的进攻,尤其是那些嗜血者更是凶猛。而城里的一些人也发动了许多次机灵的突袭,尤其是舍己军长。我该早些告诉大家,王子命令他也去耳门和眼门防范嗜血者。他是个本城的年轻人,勇敢英武,就像老练军长那样。以马内利第二次回到灵魂时,任命他为军长,率领一千城里的勇士,为本城的利益争战。他吃苦耐劳,勇气十足,甘愿为了灵魂的益处以身犯险。他不时冲出城,突袭嗜血者,多次让他们恐慌,并与之发生了数次猛烈的小规模战斗,杀死了一些嗜血者。您肯定想得到,这战果来得并不轻松,他脸上添上了数道伤疤,身体其他部位也受过伤。

然后,以马内利命令良善盼望和慈悲两位军长,还有意志勋爵,负责守卫城的另一边。王子说:“我会在城堡的城垛上竖起我的王旗,你们三人要戒备怀疑者。”过后,他又命令勇敢的老练军长带着他的部下去集市,在灵魂城百姓面前日日操练。魔鬼围城很久了,他们多次发起猛烈的进攻,尤其是那些嗜血者更是凶猛。而城里的一些人也发动了许多次机灵的突袭,尤其是舍己军长。我该早些告诉大家,王子命令他也去耳门和眼门防范嗜血者。他是个本城的年轻人,勇敢英武,就像老练军长那样。以马内利第二次回到灵魂时,任命他为军长,率领一千城里的勇士,为本城的利益争战。他吃苦耐劳,勇气十足,甘愿为了灵魂的益处以身犯险。他不时冲出城,突袭嗜血者,多次让他们恐慌,并与之发生了数次猛烈的小规模战斗,杀死了一些嗜血者。您肯定想得到,这战果来得并不轻松,他脸上添上了数道伤疤,身体其他部位也受过伤。

数次试验了灵魂城的信心、盼望和爱心之后,一日,以马内利王子召来军长和战士们,把他们分为两队。然后命令他们在指定的时间,就是一个大清早,冲出城外突袭敌军。他说:“你们一半人去攻打怀疑者,另一半去攻打嗜血者。去攻打怀疑者的人,杀戮他们,用尽一切手段尽量毁灭他们。但攻击嗜血者的人,不要杀他们,要抓活的。”攻击的时间到了。清早,军长们遵令出城攻打敌军。良善盼望军长和慈悲军长,协同无罪军长、老练军长去攻打怀疑者;献祭军长、耐心军长和舍己军长,以及其余的人一起,去攻打嗜血者。去攻打怀疑者的人在旷野边结成一队,向怀疑者驻地进发。怀疑者还记得他们上一次大获全胜的战果,于是撤退,不敢与之争锋,从王子的勇士们面前逃走了。但他们追上了怀疑者,杀死了很多人,不过没能一网打尽。逃脱的怀疑者有的直接逃回家乡了,剩下的三五成群,像丧家犬一样在乡下逃来逃去。所到之地,就将自己魔鬼式的作为加诸当地的蛮族身上,这些人并没有拿起武器反抗他们,而是忍受他们的奴役。此后,他们也曾成群结队出现在灵魂城附近,但绝不敢靠近。只要献祭军长、良善盼望军长或老练军长一露面,他们就逃跑了。

攻打嗜血者的军兵也遵令而行。他们克制住自己,没有杀一个人,只是试图包围敌军。但嗜血者看到以马内利没有出现在战场,就以为他不在灵魂。所以他们轻看军长们的行动,称之为想象力过头引发的愚蠢疯狂,非但不害怕,反而轻视军长们。但军长们心中谨记自己的任务,最后把他们包围了。击溃怀疑者的军兵也赶来增援。最后,稍作战斗,(嗜血者也想跑,但太迟了,尽管他们得胜的时候凶恶残忍,但看到对手势均力敌,就尽都成了懦夫)军长们就把他们都俘虏了,带去王子那里。他们被带到王子面前,搜查过后,王子发现,尽管他们都是不爱善省的人,却分别来自三个县。

一、一些来自瞎眼县,所作所为是出于无知。

二、一些来自盲目狂热县,所作所为完全出于迷信。

三、还有一些来自嫉妒县怨恨镇,所作所为完全出于怨恨、不肯饶恕的心。

第一类人,即瞎眼县的人,当他们站在王子面前,看到了自己身处之地是什么样子,自己是在跟谁打仗,就颤抖着大哭。许多人祈求王子的怜悯,王子就用自己的金杖点他们的嘴唇。来自盲目狂热县的人并没有像瞎眼县的同伴们那样。他们说自己做的事是正当的,自己有权如此行,因为灵魂的法律和习俗与周围都不同。他们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认识到了自己的罪恶,但凡是知罪的人,祈求怜悯,就得了垂怜。嫉妒县怨恨镇的人既没有哭泣,也没有争辩,也不悔改,只是在王子面前咬自己的舌头,折磨自己,发泄自己的疯狂,因为他们没有实现自己对灵魂的意图。最后,没有真诚为自己的罪过祈求饶恕的这两类人,王子把他们牢牢地拘押起来,要在我主我王实行全面大审判时,审问他们做过什么事来敌对灵魂和她的王,这大审判是王为整个宇宙国命定的。他们一个个都被捆起来,叫到的时候,就去回答我主我王他们之前做过什么。魔鬼派来摧毁灵魂的第二支军队就这样覆没了。

(1) 《旧约·创世纪》记载,该隐是人类始祖亚当、夏娃的第一个儿子,因为弟弟亚伯献祭蒙神喜悦,自己献祭不蒙喜悦,就杀了亚伯。——译注

(2) 参见《旧约·创世纪》10:8-14。另据传说,巴别塔即宁录所建,他老是与神作对。——译注

(3) 《旧约·创世纪》记载,亚伯拉罕的妻子撒拉把使女夏甲给丈夫作妾,她就生了以实玛利;后来,撒拉也老来生子以撒,即神应许给亚伯拉罕的后裔。以实玛利戏笑以撒断奶,参见《旧约·创世纪》21章。——译注

(4) 《旧约·创世纪》记载,雅各是以扫的孪生兄弟,因为骗取了以扫的长子名分,以扫没得到父亲以撒的祝福,怀恨在心,想要杀死雅各。——译注

(5) 《旧约·撒母耳记上》记载,扫罗因嫉妒而想杀死以色列人的英雄,还是个少年的大卫。——译注

(6) 《旧约·撒母耳记下》记载,押沙龙为了王位而造反,想杀死深爱他的父亲大卫,后兵败身死。——译注

(7) 原为耶稣的门徒,后来以三十两银子的代价,用亲嘴为暗号出卖耶稣。后来悔恨上吊。——译注

(8)  英国宗教改革时期,基督新教信徒常常被罗马教廷一派的教会掌权者烧死。——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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