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克生平简介 | 基督徒理所当然的侍奉

    费赖特博士(Dr.W.Fieret)一、青年时代和所受教育二、关于侍奉职分的看法

    三、讲道四、在弗里斯兰牧会五、在鹿特丹牧会

    一、青年时代和所受教育布雷克的全名是威莱姆斯·阿·布雷克(WilhelmusaBrakel),他在1635年1月2日生于荷兰的利瓦尔顿镇(Leeuwarden)。他父亲名叫西奥多斯·阿·布雷克(TheodorusaBrakel),母亲是玛格丽萨·霍玛(MargarethaHomma),二人生有六个孩子,而威莱姆斯·阿·布雷克则是其中惟一的男孩。很显然,从很小的时候起,在年幼的威莱姆斯身上,就已经看出他对耶和华上帝的敬畏,这给他父母带来巨大的喜乐、惊奇和感激。后来,他经常被人拿来与俄巴底相比。俄巴底靠着上帝的恩典,曾经能够很荣幸地说:“仆人却是自幼敬畏耶和华的”(王上18:12)。后来,布雷克说,他知道在他生命中没有任何变化。他记得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对自己的救主耶稣基督充满挚爱之心。他父亲西奥多斯·阿·布雷克的圣诞节证道,给小布雷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耶稣来到世上拯救罪人,圣诞节记念这一事实,极大地感染了他,他不止一次地问:“父亲,什么时候再过圣诞节?”

    在数不清的时候,他向母亲问及属灵生活。有一次,他恰巧问到母亲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是关于蒙恩生活的。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孩子,这个问题你还理解不了。”母亲的反应使他多少受了点打击,从此他再也没有勇气很随意地谈起深奥的属灵问题。当然,这并不表明母亲对她的孩子漠不关心。相反,她不止一次想告诉儿子,她为他恒切祷告,甚至忘了自己。就像奥古斯丁的母亲莫尼卡一样,玛格丽萨·霍玛从不间断地为她儿子的得救祷告。有时她热切地提醒他:“孩子,如果你不敬畏耶和华,你要承受多大的罪责啊!”尽管他渴盼圣诞节,对深奥的问题感兴趣,这些都表明了他属灵的生命,但他母亲仍然用爱心劝诫他。她想让儿子深深地理解“为了找到生命而失去生命”究竟是什么意思,以及为什么必须治死老我,活出新人。童年过后,威莱姆斯进入了利瓦尔顿镇的拉丁语学校学习。那时他父亲在利瓦尔顿镇西南部一个名叫比尔斯的村子里牧会。两者之间相距很远,使他不能每天往返。威莱姆斯常常是礼拜六回家,礼拜一再返回学校。他父亲通常会陪他走一段路。只要有可能,他就会远远地望着儿子离去,并静静地求主保守他。父亲的这种关心和对上帝的倚靠,在威莱姆斯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他继续向利瓦尔顿前行时,自己也是常常祷告。1654年,他十九岁,注册进入弗兰尼克(Franeker)学院学习。他所受的教育是深入的、全面的。他学习语言、哲学、历史,还在某种程度上通晓医学。当然,他也学习他的主修课神学。后来,他写到,一个牧者需要接受全方面的教育,思维的能力需要通过学习哲学和自然科学来锻炼。

    二十四岁时他完成了学业,利瓦尔顿镇教务议会(相当于长老会的区会)对他进行考核。这次考试包括试讲一篇讲章。他证道的经文是《启示录》21章11节。负责考试的弟兄们对于他的证道非常满意,他对问题的回答也显明了他学识的广博。于是,他们一致决定接纳他进入圣工的侍奉。他被提升为圣工的候选人,得到一个“普遍性的委任”(generalcommission)。此外,按照弗里斯兰(Friesland)的惯例,他也得到授权,可以主持圣礼。此后,当他在执行这一令人敬重的职分时,这个普遍性的委任给予他更大的自由和快乐,因为这个委任并不仅仅限于他担任牧师的教会,于是他相信自己不管到哪里,都是一个被差派的仆人。二.关于侍奉职分的看法

    获得了作为圣工候选人的各项证明书之后,威莱姆斯·阿·布雷克得到在主的葡萄园做工的特权。牧者所要面对的是为永生而被创造出来的灵魂,所以,他认为自己的责任非常重大。因此,他郑重又迫切地写出了他关于侍奉职分的看法。在他看来,没有一个人“比尚未重生的牧者更为可憎,因为他利用上帝的圣事为自己捞取好处。”他尖锐地批评了那些只是为了赢得声誉和财富而履行职责的牧者们。他说,假如他们去做鞋匠,也许会更幸福。他认为,对于牧者而言,希腊文和希伯来文知识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圣经起初就是用这些语言写成的。他说,假如一个教会的牧者只是满足于已有的有限的神学知识,也就是自己存记的有限知识,这个教会就是一个“可悲的教会”。研究圣经是必不可少的:一定要把经文之间的彼此联系找出来,比如预言及其实现。简而言之,既然一个牧者对教会而言是上帝话语的出口,他就必须天天存着祷告的心仰望主,专心致志研读上帝的圣言。“但是,假如一个牧者自身就没有得蒙圣灵的光照,也没有被圣灵转变,对于他而言,仅有这些知识是远远不够的――布雷克甚至用‘一点用也没有’这样的词语――因为他在上帝的话语中所读到的真理必须在他自己的心灵中发现。他必须从个人的经历中明白什么是悔改、祷告、相信基督、信心的挣扎、撒旦的诡计和攻击、黑暗,圣灵的印记、舍己和治死罪行等等。”重生和学习是两个前提性的条件,此外,一个牧者还当保持尊严,免得有人瞧不起上帝话语的仆人。然而,这种尊严不应当沦为矫揉造作,装出一幅与自己的真像截然不同的样子,仅仅是为了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布雷克曾经举例说明这种装腔作势的作为,有些人经常戴着他们的帽子,挺着脖子,或者走起路来装模作样的。“这种荒唐的做作是多么可憎啊,不过是自我标榜而已!”

    按照布雷克的讲法,一个优秀的牧者还有其他特性,如爱基督,热爱自己的事业,热爱他所看顾的羊群;舍弃自己的荣誉和财产――是的,甚至舍弃个人的生命;在一切事情上都勤勤恳恳,为人师表。如果蒙召的仆人具备这些“作为先决条件的素质”,就可以允许他开始侍奉。布雷克说,在上帝面前代表会众祷告,是一个牧师当尽的首要职责。这样祷告是作为会众的出口向上帝祈求。既然意识到他是在向大而可畏的上帝说话,就当存极大的敬畏之心祷告。若是以这样的敬虔之心祈祷,他在表达他自己的意思时就会心存谦卑,次序分明。“用不智慧的方式嘟囔一些话,从一件事跳到下一件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没有任何节奏和道理,这样的祈祷是可怕的。”假如是这样,那么牧师还不如选用一篇已经写好的祷文,这样就能使会众得益更多。布雷克牧师并不反对牧师安静思想在祷告当中当向上帝陈明什么。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在安静思想的时候作点笔记甚至更有益处,只要不是总靠笔记就好。若是总是依靠笔记提醒,就会导致代祷的时候没有活力,因为在真正的祷告中,圣灵是用说不出来的叹息为我们祈求。即使牧师身体不好,在教会面前公开祷告的时候,他也不要详细讲述自己身体的软弱。假如讲道讲得不好,比如因为研读不够,或是为了让别人钦佩他在这样身体不适的状况下还能做得这么好,牧师常常就会详细说明自己身体上的软弱。很显然,布雷克对于人情世故是颇为了解的。

    布雷克还说,讲道是牧者的第二大职责,他还称讲道为“伟大的工作。”牧者是上帝所差派的使者,代表上帝讲话。认识到这一点,牧师就会充满敬畏与战惊。牧师如何传讲上帝的话语,主必会仔细地记录。再者,讲道也是上帝用来把灵魂从黑暗中迁移到光明之中的蒙恩之道,上帝藉着牧师的讲道,把罪人从黑暗之君的辖制下迁移到耶稣基督的王国中。因此,一个牧者如何解释上帝的话语是极其重要的。在每次讲道之前,都当恒切地祈求人以成圣的心领受,祈求主的同在。事实上,讲道的目的就是荣耀上帝,使那些上帝托付给自己牧养的灵魂得益处。一个优秀的牧者不会在讲坛上炫耀自己的学识,因为这样做所寻求的不过是抬高自己。即使有人能像天使一样讲道,假如只是为了抬高自我,那不过是假冒为善而已。这样的讲道只是为了得到人的称许。假如有许多人在情绪上被他感动了,这样的牧者就会感到心满意足。他也喜欢在那些称赞他和崇拜他的一群人当中讲道。然而,人们应当明白,事实上,魔鬼也是常常把自己打扮成光明的天使出现。这种“光明天使”的仆人们确实可以披上以利亚或施洗约翰的袍子,但他们外在的举止与他们的心灵截然不同。布雷克还说,教理问答是牧师的第三大职责。牧师当非常看重这一职责。他认为,要使人牢记敬虔和真理的基本教导,教理问答是最好的途径。布雷克牧师把教理问答分为四种:

    (1)必须教导孩子们。他们受了洗,因此属于教会。当“根据他们能够理解的程度”,把基督的教义教导他们。(2)必须教导那些愿意领圣餐的成年人。要领受圣餐,这种初步性的教训还不够。参与领受圣餐的人必须告白自己的信仰,说明他们心中的盼望是什么。因此,布雷克警告说,这样的教导和考察必须是全方面的,因为教会的良好发展就是由如何许可人领圣餐而定的。(3)必须教导那些蒙召在教会内外捍卫真道的青年人和老年人。在第三组人中,可以培训一些人作为探访病人和在教会读经的助手。可以训练他们当中最能干的人参与教牧事工。(4)教理问答班的最后科目应当是敬虔的操练。在所涉及的内容方面,布雷克提到以下几点:分析归正过程中上帝在人身上的工作,讨论灵魂现在处于什么状况,为信徒提供具体的指导,使他们可以在敬虔之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在这种类型的教理问答中,关键不在于牧师讲多少,更重要的是采用一问一答的方式公开讨论。

    所有这些教理问答方面的工作必须努力、热心地去做。布雷克充分地认识到这一点。他写道:“假如牧师在作教理问答之事上不尽心,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都不会有一个无愧的良心。”牧师职责的第四个方面就是探访教会的会友。家庭探访不应当只是在举行圣餐之前进行,牧师当把对探访会友当作日常工作来做。根据布雷克的讲法,这些探访工作要求全面的准备,牧师必须先分清楚他为什么去探访,这可以使他避免陷在不严肃和“属世”的交谈中。在教牧探访中,应当讨论的是关于永生的基本知识。毫无疑问,在家庭探访时首先应当查问是否举行家庭敬拜,因为家庭敬拜是每个基督徒家庭都当进行的。一天两次――早晨一次,晚上一次,如果必要,中午也可以――作为家长,父亲应当读一章圣经,解释所读的经文,为孩子和仆人提供教训。最后,他可以用唱一首诗篇并献上祷告来结束家庭敬拜。这样的操练会结出丰硕的果子:“主会赐福这样的家庭;孩子和仆人会学习敬畏上帝,从而得享救恩;它也会使家人互敬互爱;使每个人都禁戒犯罪。这样一来,人们就会在敬虔上以身作则,彼此效法。”如果父亲由于某种原因没有出席,或者不能阅读、解释圣经,母亲就有责任担负起这一职责来。布雷克所追求的目标,和那些荷兰第二次宗教改革的代表人物的愿望一样,就是让家庭成为一个小教会。因此,家庭探访非常重要,牧师有责任鼓励人们了解他们的职责是什么。

    每一个会友,不管是穷的,还是富的,都当探访。常常发生的是,牧师在富人家里长时间停留,在那儿喝杯酒。结果就没有任何时间留给别人。布雷克痛心地说:“这样的牧者是多么可悲啊!这样进行家庭探访是多么可悲啊!”牧师当存敬畏之心主持圣礼,就像基督的使者一样行事。通过主持圣礼,他为福音的应许打上印记:信子的人有永生。假如主持圣礼马马虎虎,牧师职责的第五个方面就成为“对圣事的可怕**”。布雷克指出,牧师职分的最后一个方面就是运用天国的钥匙。这一职分是首先在讲道的时候执行出来的。藉着讲道,就把罪得赦免的信息传递给信徒,这种赦免是因着基督的功德成就的;藉着讲道,不信的人也受到悔改的劝诫,因为他们继续生活在上帝的震怒之下。假如他们仍然拒不悔改,永远的沉沦就临近了。牧师当本着责任感谨慎地使用托付给他的权柄。第二把钥匙就是教会的劝惩。这种劝惩不能单独由牧师行使,而是由牧师和整个的教务会议(如区会)一同使用。为了激励自己和他人,布雷克用一句警告的话结束他对教牧职分的描述,就是将来有一天每个牧师都要来到上帝的面前交出自己的帐本。主会问他是如何看顾会众的:“你是怎样对待灵魂的?你是否当为他们中间任何失丧的灵魂而当受责备呢?你有没有温柔地看顾我的羊群和孩子?你有没有不公正地使他们遭受痛苦,杀害他们,把他们的遮盖拿走呢?那些藉着你的服事而悔改,得安慰,被建造的灵魂在哪里呢?”

    布雷克写到,对于许多教牧人员来说,这将是一个痛苦的考验。他们将会希望自己从来也没有在那个位子上呆过,甚至还不如没有出生才好。假如你是因为自己的罪恶而灭亡,这是多么可怕啊!听到那些被误导和忽视的灵魂的指控,将会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你很清楚我无知,又生活在罪中。假如你照顾我,警告我,责备我,教导我,指点我走向得救之道,我也就得救了。但是,你这不忠心的牧者,你这不忠心的长老啊,你们看,现在我就要走向沉沦。愿上帝从你们手中追索我的血,把你们当作又恶又懒的仆人来处置。”另一方面,很多忠心的仆人也会显明出来。主会把他们的工作、祷告、安慰和劝诫带到最显眼的地方,对他们说:“好,你们这些又良善又忠心的仆人。你们在不多的事上有忠心,我要把许多事派你管理,可以进来享受你主人的快乐。”把自己所担当的教牧职分写得如此严肃的人,肯定会把自己的全部身心投入这一圣工,尽管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完全和罪性。威莱姆斯·阿·布雷克就是这样。在他的鸿篇巨著《基督徒理所当然的侍奉》这本书中,布雷克不断向人指明这件必不可少的事,并且谆谆教诲信徒。这本巨著有时被称为十八世纪荷兰最受欢迎的教义著作。当然,布雷克在解明教义时,他并没有把自己局限在干巴巴的逻辑性思辩中。举个例子,当他谈及基督的先知职分时,他首先清楚地解释了这一职分的含义,然后就对还没有归正的人讲了下面一席话:“假如你还没有归正信主,就请你思考你自己的处境。主耶稣这一伟大的先知已经教导你多长时间了?他已经差派多少教师到你这里来了?你自己有多少次感受到良心的痛苦了?他有多少次使你晓得自己有罪,使你晓得你还没有归正,要面对永远的沉沦呢?他多少次激发你成为基督徒,认罪悔改,与他立约?但是,你仍然还不想这样行,你也不想晓得真理;当他把福音的美善之处陈明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却漠然置之,仿佛这是与你无关的奇闻轶事。你任凭罪感消失,转向其他的事务来抑制自己心中的罪感。也许你曾经刚硬自己的心肠,对于他的责备置之不顾,从而使你自己所受的绑索更加结实(赛28:22)。既然你说什么也不想听从他的话,这位伟大的先知转身离你而去,任凭你自行其路,难道有什么不公义吗?难道他的膀臂对你伸得还不够长吗?假如他现在不再这样行,你永远沉沦,不也是公义的吗?”

    他也提醒那些已经重生的人,他们也不比别人强。是主因着他的大怜悯保守了他们,用他的大能开启他们坚硬的心门。因此,他们当存感恩之心,当为自己的重生感到惊奇,因为这是主自己所行的。以下的话语是对他们的劝诫:“但是,同时你也要思考你对于这位先知的悖逆。你所拥有的不过是一丝微光。难道你就此满足吗?”三、证道

    布雷克的讲道保留下来的不多,通过这些为数不多的讲道,我们再次与他这位严谨的牧者相遇。在每次讲道中,他都是对所有出席的人讲话;所有参加教会的人都受到了他的警告。他讲安慰的话给信徒听。他们与基督联合,是基督现时的产业,也是基督永世的产业。在这种背景下,布雷克宣告:“只有在基督里的人才是新造的人。”重生的情形比亚当当初那种纯正的情形更荣耀,因为他们与基督的联合是不会断裂的。所有的祝福和恩惠都是出自这一恩典的礼物。布雷克一直强调,这是上帝自己的礼物:“惟独上帝设想、开始和成全救恩。所以,保罗在《腓立比书》第一章说,那已经开始这善工的,也成全这工。因此,救赎之工既不是从我们自己的气力起始的,也不是出于我们自己的气力,而是源于上帝自身。”在他讲道的其它地方,他也谈到:“我们的新性情是唯独主造成的,绝不是人,一点也不是。”尽管重生者已经蒙恩,布雷克仍然把进一步教导他们视为自己的责任;因为事实上,在上帝的恩典中,既有婴孩,也有小子们,有成年人,也有父老们。“内心总要留意主的感动,对主的感动要更加敏感;总要顺服主的带领;抵挡罪,追求德行,无论做什么,总要寻求主的喜悦。如此,他就会在你的心灵中给你更多的印证,更加坚固你的灵魂。”已经归正之人也很容易使圣灵忧伤,比如,圣餐结束后,却没有得到特别的安慰。对此不满所表达的是对上帝的带领不满。“即使你自己预备好了,主并没有责任非要满足你的愿望不可。”另外,布雷克还警告别的人不要过分忧虑已经犯的罪。这样的忧虑是不好的,布雷克称之为“不得任何益处的忧虑。”应当更加留意以赛亚所说的话:“你们得力在乎平静安稳”。布雷克就是以这种方式鼓励那些已经归正的人效法使徒努力从事属灵的赛跑:“向着标竿直跑,要得上帝在基督耶稣里从上面召我来得的奖赏”(腓:3:14)。拥有这样“最美好的恩典生活”的人,与那些仍然为自己而活的人,有着巨大的不同。那些没有重生的人过着“一种极其悲惨的生活”,他们在属灵的事情上是死的。在一篇讲道中,布雷克比较了自然意义上死亡的人和属灵意义上死亡的人。一个在自然意义上死亡的人,变得僵硬、冰冷;同样,一个在属灵意义上死亡的人在属灵的事情上也是冰冷的。从更深一层的意义来看,他对上帝的话语没有任何感觉。一个尚未归正的人即使努力去取悦上帝,他也会发现这样做没有任何乐趣。“啊,多可怜的境况啊――是的,何等可怜的人啊!你要听,你这在灵命上死亡的人啊,你能听就当听。你难道不知道你在上帝面前是死的,你所作的一切也都是死的吗?若是你一直如此,死亡的印记就会打在你所做的一切事情上。”

    布雷克以这种急切的方式向没悔改的人讲说之后,就呼召他们悔罪。在圣经所记载的人物中,有三个死人复活的例子,一是睚鲁的女儿,二是拿因的年轻人,三是拉撒路。因此,“不要绝望,当要定睛仰望这位又真又活的耶稣,听从他的话。当他召唤拉撒路时,他也给予他听的能力。这位耶稣大有能力,能够让你活过来,因为他就是复活和生命自身。”当人生病时,就会喝药,使他排除体内的腐败东西,从而恢复健康。因此,罪人也当来到上帝面前,真诚地承认自己的罪,以此把罪恶从灵魂中除去。对于每一个尚未归正的人而言,以律法为鉴戒,一条诫命一条诫命地对照,由此来省察自己全部的生命,这是必不可少的。如此省察自己,就会清楚地看到,全部的律法都被违犯了。对于每一个违背他诫命的人,上帝都宣布审判,这审判就是律法的咒诅。任何人都不要期望靠自己的力量得救,当对自己的能力感到绝望。然后就会深深地在上帝面前谦卑下来,恳切地承认自己的罪,祈求上帝的恩典临到自己。“在祈求上帝恩典时要坚持不懈,直到你最终得到。你必会经历到,当你寻求他时,那位从来没有向雅各的子孙说‘找我也是徒然’的上帝必会向你显明……即使你以最可怕的方式犯下所有人所犯的罪,在耶稣里面也有足够的丰富。”布雷克讲道针对的第三类人就是假冒伪善的人。有些人意识到自己在永生的问题上是自己欺骗自己。但他们却说服自己,使自己相信他们已经拥有真信心。布雷克称他们分明是假冒伪善的人,他们对于教会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危险。然而,这些狡猾的假冒伪善者,在很多方面与真正的信徒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他们也可能对基督教的基本教义有非凡的认识,他们甚至能够教导他人,使他人得益处。这很有可能还伴随着对罪的恨恶,这就使得他们认识到是他们自己使自己成为当受上帝永远审判的罪人。他们承认在上帝所有的审判中,上帝都是公义的。这并没有导致他们绝望,因为靠着所说的“圣灵通常的工作”――与圣灵特殊的工作不同,后者是圣灵拯救性的工作――他们确实认识到基督所赢得的救恩是完全充分的。布雷克情词迫切地向会众指明圣经中所提供的警戒性的例子:希律很高兴听施洗约翰讲道;行巫术的西门是撒玛利亚教会的一名会友,曾经受洗,那里的基督徒都说他是上帝的大能;加略人犹大,当着主耶稣自己和其他十一个门徒的面领受圣餐;在十童女的比喻中,那十个童女都出去迎接新郎――在许多方面她们都相似,然而其中五个却是愚昧的。在一篇证道当中,布雷克区分了假归正者的忧伤和真信徒的忧伤的不同。前者的忧伤是因为害怕惩罚,后者的忧伤则是为罪本身,为犯罪所得罪的上帝的慈爱和公义而忧伤。假冒伪善的人也会恨恶罪,渴望过圣洁的生活。但是,他们认为这样的生活是苦涩的药――但是,要得救,这却是前提条件。对于真正的信徒而言,假如没有敬虔的生活也能得救,他是不会喜欢的,因为他所希望的就是按上帝所悦纳的方式生活,凡事寻求他的喜悦。

    布雷克把自省视为听众必须实行的最好的活动之一。他引用《希伯来书》第6章。在这一章中提到有如已经蒙了光照,尝过天恩的滋味,又与圣灵有份,并尝过上帝善道的滋味,觉悟来世(也就是今生之后的生命)的权能,但却成为离经叛道的人,不具有真正得救的信心。“假冒伪善的人,能在某种程度上与上帝有份,至少在蒙恩之道和天恩方面,他们可以与圣灵间接的工作有份。但他们绝不会与主同为一灵,而真信徒则是与主同为一灵。”在他的讲道中,布雷克的讲道经常面向国民政府,劝勉国家正当地行使职权。掌权者应当在各个方面都要树立良好的榜样,特别是在司法公义的领域内。秉公执法,对任何人都不加歧视,就会使国民政府更加坚固。而且,上帝也亲自吩咐:“以公义治理人民,敬畏上帝,执掌权柄”(撒23:3)。布雷克提到了两个罗马政府官员的例子,关于他们有这样的说法:把太阳从天空中挖走也比指控他们不公义容易。这就是发自罗马哲学的道德毅力。难道上帝的恩典不对我们产生更大的影响吗?“噢,政府和那些施行治理的人会发现,他们最大的快乐就是施行公义。”遗憾的是,布雷克不得不得出这样的结论,在荷兰共和国中有许多审判官对公义视而不见。不虔诚的律师代理根本不能辩护的案子。这些事情就是上帝对荷兰不悦的原因。他公开指责其他的罪,诸如频繁赶集,**上帝的名字和日子,醉酒,奢侈和华丽的服饰等等。甚至在悔罪的日子里也有人穿戴法国流行的服装到教会里来。法国曾经长期压制荷兰。他提醒他们不要忘记1672年这一大灾难之年。[1]不是过度,在饮食方面也是如此,当合乎中道。基督徒在这个世界上是寄居的,因此,有责任保持节制。另外,“他们与天国之间仅仅是一墙之隔”,节制对人的智力和记忆也有好处。布雷克建议说,一个人“在饮食上当有节制,因为吃喝太多会对大脑造成伤害,而这反过来又导致记忆力下降,”记忆力的下降又不利于保留属灵的知识,因为福音真理必须藏在人的心中。事实上,要获得永生,罪人必须走福音所指引的道路。但是,人生来就没有为上帝的国度之事存留多大的空间。恰恰相反,人在早年时所学会的歌曲,以前所受的痛苦,所犯的罪行,多年之后仍然记得清清楚楚,然而,一篇讲章却在几小时之后就忘得一干而净。因此,罪恶会继续存留在人的思想当中。

    在他的一篇讲道中,布雷克牧师把堕落之人的记忆比作过滤网:好东西漏下去不见了,坏东西却保存下来。因此,人忘掉了他首先应当牢记的:上帝――我们的创造者和保守者;他儿子耶稣基督――为其子民之罪舍命;基督教的真理(是不是很多人听人传讲上帝的话语,但仍然不能描述信心是如何在人灵魂中做工的?)基督教教义所要求的职责,比如说,探访监狱犯人,遵守主日;好客;我们所犯的当恨恶的罪;我们在危难或重病中所许的愿(“不要自欺欺人;上帝是轻慢不得的。他有许多方法让你们想起来”);全世界上帝的教会;我们生命的终结。当为心灵的更新祈祷,因为在归正时,灵魂的所有官能都被更新了,这也包括我们败坏的记忆在内。“恩典将充满罪所造成的(记忆中的)鸿沟。”信徒必须留心他们的记忆不要过度地被属世之事塞满,因为那样就没有空间留给属灵的事情。特别是年轻人,他们的记忆力强,应当常常记念他们的造物主。在人生命的后期,记忆这一官能将会因为忧伤和痛苦而衰退。“因此,应当掌握好一本圣经,一些有关的书籍,一本教理问答,一本圣经金句汇编。它们占不了多少空间。”举例来说,父母在这方面也激励自己的孩子,提问他们讲道的内容。孩子必须在年幼的时候就开始把敬虔的教义印在他们心中。他们容易偏离正路,常常给父母带来极大的忧伤。“父母们,假如你们所养育的孩子将来拆毁上帝的圣殿,那将是何等可悲的事啊!所以,当勤恳地为他们提供敬虔的教育,并且为他们祷告。”布雷克也提供了一些培养记忆力的建议。首先,温度和湿度都当舒适。“寒冷的大脑导致遗忘。”第二个帮助记忆的事就是平安的良心;若是良心平安,就可以接受任何东西。第三个帮助的事就是重复。为了能够记住,艾·布雷克强调,在听道的时候记笔记是有用的。他称这是一个好方法,“让大脑在领受上帝蒙恩之道的时候可以保持清醒。这样人就不会睡着,也不会左顾右盼。睡着或左顾右盼使我们的思想开小差,对我们的思想十分有害。”但是,应当认识到,圣灵的教导超过这些。当福音真理刻在我们心上,正如罗马人加修斯·塞瓦拉斯(CassiusSeverus)一样,当罗马议会命令烧掉他的书时,他回答说:“你们可以把我也一块烧掉,因为它写在我的心里了。”我们对于福音真理也当牢记到这种程度。遗忘会成为我们悔改的拦阻。“我们怎么可能对我们很快就忘记的事情悔改、忧伤呢?”我们不要认为上帝会忘记我们的罪。“的确,我绝不会忘记他们所行的。”当然,布雷克也纠正了那种认为记忆力好,知识多就能得救的观点。他说,事实上有些人什么都能复述出来,但是,当要操练敬虔时,他们只是侏儒而已。离开了爱,知识只会让人自高自大,使人看高自己,小看别人。因此,应当努力获得与爱心相连的知识,因为“它源于上帝。”

    四、在弗里斯兰[2]牧会布雷克在荷兰国立教会不同分堂的侍奉,加在一起超过四十九年的时间。1659年,他在弗兰尼克完成学业之后,并没有马上接到一个邀请他前往牧会的呼召。那时在弗里斯兰的教会当中几乎没有任何牧职空缺。当时布雷克二十四岁,于是去了乌特勒克(Utrecht)。他在那里一直呆到1662年,接受著名神学家吉斯伯特斯·沃艾舍斯(GisbertusVoetius)和安德烈斯·艾森纽斯(AndreasEssenius)的教导。

    1.艾克斯莫拉:1662-1665年1662年,他收到了来自艾克斯莫拉(Exmorra)教会的邀请。这个村子属于弗里斯兰省,座落在利瓦尔顿[3]西南部,离迈克姆(Makkum)不远。他父亲西奥多罗斯·阿·布雷克曾经在迈克姆作过一段时间的牧师。自1659年以来,在弗里斯兰省,艾克斯莫拉的牧职空缺仅仅是第三个。显然,那里并不缺乏牧师。但是,他们仍然邀请一位年轻又没有任何教牧经验的牧师候选人来主持圣工。根据一个与布雷克同时代的人的说法,原因就是他的讲道恩赐在当时已经非常有名。在1659至1662年这段时期,除了学习以外,他一直定期讲道。艾克斯莫拉并不是一个非常容易带领的教会,因为他必须应付当地人很大程度上的漠不关心。然而,他满心火热地在教会中做工,运用他所有的才能,竭力为上帝的圣言找到入口。他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艾克斯莫拉牧会上,以致于艾克斯莫拉之外的人几乎不晓得他的存在。谈及当时的布雷克,一位和他同时代的人说,他几乎把自己埋葬在这个乡村中了。大约在艾克斯莫拉按牧一年半之后,这位年轻的牧师与撒拉·奈维俄斯(SaraNevius)结为夫妻。

    他在艾克斯莫拉的时期是不会持续多长时间的。三年后,他收到了来自斯达沃伦(Stavoren)教会的邀请。斯达沃伦是一个港口城市,位于须德西(Zuiderzee)地区,此处的教会比艾克斯莫拉大得多。亚伯拉罕·海伦布鲁克(AbrahamHellenbroek)牧师在1711年布雷克追思礼拜上讲道时评价说:“主要在更大的事工上使用他。”他的离开一定使艾克斯莫拉教会的会众感到难过,因为事实表明在他任职期间教会得到了“显而易见的激励和祝福”。但是,他相信他必须离开。他认为来自斯达沃伦请求帮助的呼召是上帝的指示。斯达沃伦教会当时没有牧师。2.斯达沃伦:1665-16701665年11月3日就职后不久,布雷克就发现,很明显,这个教会太大了,单有一个牧师不行。布雷克之前在这个教会中侍奉的牧师显然并没有这种看法。但是,新来的牧师要用热心和忠诚来服事这个规模比较大的教会,正如他原来服事那家规模比较小的艾克斯莫拉教会时一样。然而由于所需费用的缘故,斯达沃伦教会不能――或者也许是不愿意――邀请另外一位牧者一同服事。于是,布雷克转而向奥兰治王后阿尔伯蒂娜·艾格尼斯(AlbertinaAgnes)。王后阿尔伯蒂娜·艾格尼斯是总督弗雷德里克·汉德里克(FrederikHendrik)的女儿,生于1634年。当时,她代表她尚未成年的儿子弗里斯兰总督汉德里克·凯斯默尔二世(HendrikCasimirII)摄政。她答应为填补第二位牧者空缺所需要的资金提供捐助,从她自己的私人财产中拿出了800弗罗林金币。这在当时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每年都支付这个数目。布雷克决定放弃他自己从城市而来的有保障的薪水,接受来自总督官邸的较为不稳定的薪水。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了除去所有反对设立第二位牧师的异议。

    布雷克牧师对王后十分感激。1670年,他已故父亲西奥多斯·阿·布雷克的书《灵命台阶》(TheStepsofSpiritualLife)一书出版,布雷克就把这本书题献给王后阿尔伯蒂娜·艾格尼斯。他祝愿她不仅在现世的事情上得蒙上帝的祝福,更重要的是在灵命上也得蒙上帝的福佑。很显然,对于其他政府官员来说,她是一个好榜样,正如她对斯达沃伦教会的关心所显示的那样。在斯达沃伦任职期间,布雷克开始与法国奋兴布道家让·德·拉巴第(JeanDeLabadie)建立联系。从后来所写的一封信中可以看出――那时布雷克已经住在鹿特丹――很显然,起初他并没有拒绝这位颇有恩赐的牧者和他的想法。(在“在鹿特丹牧会”部分,会较多涉及布雷克和拉巴第派的关系)。对于布雷克在斯达沃伦的工作,我们知道的并不多,因为教会法庭的备忘录和城市决议的记录(市政府的政令)都缺少这方面的材料。在先前曾提到过的追思礼拜讲道中,海伦布鲁克牧师说:“在斯达沃伦期间,他的工作果实累累,广为人知。”因此,在斯达沃伦这个城市,布雷克在主里面所做的工也不是徒然的。

    3.哈林根:1670-1673作为上帝话语的仆人,在斯达沃伦作工五年之后,哈林根市(Harlingen)邀请布雷克前往牧会。哈林根市是弗里斯兰省除利瓦尔顿之外最大最富有的城市。在这座古老而坚固的城市里,商业非常发达。作为须德西地区的港口城市,由于地理位置好,这里的航运非常繁忙。1645年,弗里斯兰省和格罗宁根省[4](Groningen)的海军总部从杜克姆市(Dokkum)迁到哈林根市,可见这座城市的地位日趋显赫。1670年1月,在这座城市四位牧师中一位名叫布如格本(M.B.Brugbon)的牧师安息主怀,此后,布雷克牧师就接受了前往牧会的邀请。他在哈林根作工三年,得蒙上帝极大的祝福。海伦布鲁克牧师见证到:“上帝的面在那里也照耀他的侍奉,他所得到的祝福和会众对他的爱戴难以用言语来表达。在他服事期间,有奇妙的变化发生。他在那里造就了一大批属灵的孩子。”在《基督徒理所当然的侍奉》一书中,布雷克自己提到他在哈林根所经历到的特别祝福。他论及主耶稣先知的职分,论及每个信徒都有责任向自己的同胞发挥先知的功用,解明圣经中隐秘的事情。此时,他写到在哈林根大约有六个或八个年轻姐妹“奉献自己作为女先知服事主”。她们遍访会友,鼓励他们获取知识并悔改。这些劳动丰丰富富得蒙上帝的祝福,很多人悔改信主。布雷克在哈林根住了一年之后,荷兰共和国内有极大的动乱出现。当时(1672年)发生的事件影响非常深远,以致于现在称那年为灾难年。在弗里斯兰省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尽管在这一地区并没有多少战斗出现,但局势也很紧张。贵族式的司法控制者(grietmannen)按照旧宪章拥有巨大的影响力,他们作为一个统治者小集团,逐渐在弗里斯兰各州取得权力。对此,民众非常不满,而沉重的税赋使民众的不满情绪更加严重,甚至有发生叛乱的危险。除此以外,当时法国、英国、蒙斯特(Munster)和桓隆(Cologne)对荷兰共和国四面夹击,这突然来临的进攻也给人们带来了惊慌和不安。

    面对重重险恶,弗兰尼克教区(哈林根也属这个教区)的牧师们决定,“他们将在上帝的面前携手联合,带着眼泪”以新的热忱为教会的利益而努力做工。他们承认,由于数不清的过犯,使他们变得“广为憎恶,毫无用处。”同时,可能是根据政府的要求,教会决定召集弗里斯兰地区的所有牧师在利瓦尔顿开会。牧师们从各个教区来到省会。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可能是乘坐运河的驳船而来。这次**在1672年7月召开,有156位牧师参加。大会任命了一个委员会,由参加会议的牧师当中选出六人组成,负责向弗里斯兰省议会作出陈述,要求把使这个地区获得自由和消除不满的提议付诸实施。其中最重要的要求就是让年满十五岁的汉德里克·凯斯默尔二世担任弗里斯兰行政总督和军队总司令,这一要求一天后就得到了批准。此后不久,牧师们再次造访省议会,“劝诫那些体面的绅士们,以基督的名义请求他们调查和消除社会中存在的那些不健康因素。这些不健康因素也污染了他们,在他们当中也引起了混乱。”通过采取措施,希望上帝施怜悯,从而让这片土地得到赦免,教会得蒙更大的祝福。牧师们强有力的行动使弗里斯兰省大得鼓励,由于战争和不满接连不断,民众本来已经处于绝望状态。当蒙斯特主教侵入弗里斯兰东南部时,他遇到了抵抗。此外,这个地区的一些堤坝也被掘开。在大水保护之下,弗里斯兰人安然不动,而从蒙斯特来的军队则停止前进。稍后,这支军队就从弗里斯兰东南部撤走了,对格罗宁根的围困也结束了。加兰(BarendvanGalen)主教把弗里斯兰的英勇表现归功于牧者们。他用恶毒的语言来咒诅他们:“愿魔鬼把这些牧首掳去。”牧者们的行动可能阻止了类似于发生在荷兰省的那些表达众怒的过激行为。就是在荷兰省,1672年8月,约翰(Johan)和维特(CornelisdeWitt)被人以极为可憎的方式谋杀了。在某种程度上恢复稳定之后,一次全弗里斯兰总会召开了。这次会议决定进行改革。会议决定,在礼拜天下午,所有牧师都当宣讲《海德堡教理问答》。那些未能履行这项职责的人,将被坚决地从所属的总会和区会中予以摒除。会议也强调了教会劝惩的执行。总之,需要采取一些措施,其目的就是大范围地推动社会的进一步改革。

    这些措施以及其他一些措施无疑都得到了布雷克的赞同。政府也施加压力,使这些决定付诸实施,这事必定也让他和其他人非常高兴。就教会和国家的关系而言,当时许多人都认为,政府当像一道围墙一样围绕教会运作。4.利瓦尔顿:1673-1683这段动荡时期过后不久,布雷克收到了他的第四个邀请――这一次是来自弗里斯兰首都利瓦尔顿。在去利瓦尔顿这件事上,有关如何邀请他前往牧会的情形,我们知道很多。在决定选择邀请哪一位牧者前来牧会之事上,是由地方堂会而非会众投下决定性的一票。当然,也不是说堂会[5]能够完全按照自己的立场发出邀请。在这件事情上,政府也有一定的管辖权。

    首先堂会要做的就是请求地方政府(如地方执政官)批准发出邀请。当请求被批准之后,堂会会确立十二位候选人。在此后的会议中,要从十二个候选人的名单中选举六个人,然后再从这六个人当中选出三个人来。之后,堂会就会派出一个代表团去见执政官,通报留下来的三个候选人的名字。接着,聘牧特别委员会就从这三个人当中决定到底邀请谁。堂会做出最后决定后,就通报执政官。同时,把邀请函送给牧者,通常都是由教会的管理人员来作这件事。接下来教会议会的一个委员会将会访问被邀请的牧者正在服事的教会的堂会以及这个教会所属的区会。在采取这些步骤之外,他们会呼求祷告主,祈求这些将要做出的决定和那些已经做出的决定都能得蒙他的祝福。邀请程序并不是所有的教会都一样。在有些情况下,政府会提出一个大略的名单,然后教会议会可以从中选出一位来。在乡村地区,根据古已有之的特权,通常要求获得属于贵族阶层的一位绅士或女士的认可。既然政府支付牧师的薪水,它的介入是理所当然的。然而,这样做存在一种危险,那就是国民政府会陷入很多实质上纯属教会的事务。下面我们将会看到,特别是布雷克清醒地看到了这一危险,而且当政府超越其权限时,他毅然决然地纠正政府的错失。在上述程序履行之后,威莱姆斯·阿·布雷克牧师在1673年被准许在其出生的城市就任牧职。这个城市是弗里斯兰省最大的城市,人口大约一直持续在一万五千到两万人之间。省政府就在此城办公,总督也住在此城中,还有一些贵族也居于此地,这一切都使得利瓦尔顿看起来与众不同。

    住在利瓦尔顿的六位牧师有很多事情要做。礼拜天,他们要在“宏大教会”(Groote)或者“雅各宾教会”(Jacobijnerkerk)主领三堂崇拜,在“加利利教会”(Golileerkerk)主领两堂,还有两堂是在“西方教会”(Westerkerk)。礼拜一在宏大教会为公众提供教理问答课程,礼拜三还有一堂早间崇拜也在这里。礼拜五在西方教会有一堂早间崇拜。礼拜四在加利利教会有“圣经周课”(Kapittelpreken,字面意思是“章节讲解”)。这样的次序在主耶稣受难礼拜会有一个暂时的间歇,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要集中在有关耶稣受难的材料上。除了这些事工之外,还有教理问答和家庭探访。至少在主持圣餐之前,每一位牧师都有责任把他教区内的每一个家庭都探访一遍。圣餐每年举行五次。其他教牧工作——诸如探访病人,参加堂会、区会和总会——也要占去很多时间。5.有关“非正式小组聚会”的分离布雷克牧师比这还忙,因为除了正式的工作之外,他还为那些在灵命上追求进深的敬虔之人组织聚会。这些家庭聚会或叫作“非正式小组聚会”(theconventicles)。在早些时候,当我们谈及各种教理问答班的时候已经提及这种家庭聚会。在先前牧养过的斯达沃伦和哈村根教会,布雷克也带领过这样的聚会。除了聆听讲解圣经有关章节和解释教义之外,在这些会友当中还希望讲说内在的对基督教信仰的经历——敬虔的操练。这些事工都在私人家中进行。

    布雷克看到这些服事有很多好处。它们能够带来个人信仰生命的复兴,乃至整个教会的复兴。因此,对他所要推动的进一步改革而言,这些服事是非常适宜的补充。但是,堂会并不喜欢,担心这将导致教会中有教会,并有可能造成教会的**。恰在此时,拉巴第派从德国艾尔托纳(Altona)返回荷兰,并且定居在弗里斯兰的威艾沃德(Wiewerd)。这些拉巴第的跟从者们从教会中分离出来,组织了一个排他性的团体,只有与他们信仰相同的人才能加入。非常明显,在后来的著作当中,布雷克强烈地反对拉巴第派。堂会决定采取措施,禁止私下聚会。1676年10月,布雷克受到利瓦尔顿区会的控告,指控他说,尽管弗里斯兰议会已经作出决议,规定:“非正式小组聚会只能在堂会知晓并允许的情况下进行”,但布雷克仍然继续带领“他那不正当、未得到授权且秘密进行的教理问答班”。其实,利瓦尔顿地方政府所通过的这项决定本来是针对拉巴第派的,如今反对布雷克的人却用这项规定来对付他。当斯尼克(Sneek)区会也颁布了一项关于禁止非正式小组聚会的禁令之后,利瓦尔顿地方教会堂会起草了一份决议。该决议规定:每一位牧师能个别性地教导自己教区内受教不够,但已经表明想要领圣餐的人。至于那些比较进步的人,当为他们开设一个公开的教理问答班。这个教理问答班由所有的牧师轮流带领,布雷克默认了这项决定,但心里并不完全情愿。这里需要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堂会的这项决定是出于真正为教会的福祉考虑而颁布的,还是仅仅是为被嫉妒所驱使。

    6.克尔门之争另外一件导致布雷克与堂会产生矛盾的事件,就是他允许雅各布斯·克尔门(JacobusKoelman)牧师讲道。克尔门牧师是一位正直的牧者,除了读过神学之外,还获得了哲学方面的博士学位,特别值得提出的是,他因推动进一步的改革而闻名。他和布雷克都察觉到教会中所存在的灵命上非常严重的不冷不热的状况,因为许多牧师在讲道方面和堂会在施行劝惩方面的粗心,这种不冷不热的状况更加恶化。教会许多成员犯下了各种各样的罪,诸如频繁赶集,在大庭广众之下醉酒,**安息日,亵慢圣礼等等。政府的职责就是制定法律来抑制百姓的犯罪,但它也懒得反对众人都犯的罪。1662年,当克尔门在西伍斯兰戴仁(Zeeuwsvlaanderen)[6]的斯路易斯(Sluis)就职时,他就不断提醒民众对付罪,在必要时严格施行劝惩,克尔门以此为其侍奉的目标。他绝不看人行事,这可以从他针对两位政府官员布莱耐恩(Brienen)专员和斯莱默尔(Sluymer)市长所采取的行动上看得出来。这两个人都犯有酗酒罪,斯莱默尔甚至还当众斗殴。克尔门并没有因为他们是政府官员就视而不见,这件事使得他们和一些行政官员对他非常愤怒。于是,在实施那些号召改革的决议时,政府几乎一点儿也不合作。然而,教会还是在某种程度上显得兴盛起来——特别是由于1666年的瘟疫和1672年“灾难年”的事件给人们所造成的影响。在努力追求灵命复兴的同时,克尔门也反对施行洗礼和庆祝圣餐时所宣读的那些仪式化的条文和成文的祷告。他认为,正是这些仪文导致了灵命的死亡和热心的缺乏,使得“敬虔受到极大的压抑;它们也在极大程度上压抑、限制、消灭了圣灵的感动。同时,也极大地助长了自我认识的缺乏,使那些怠惰、无知的人得以隐藏。”为了反对这种由仪文所导致的“例行公事式的宗教(routinereligion)”[7],他所提议所讲解的和所祷告的内容应当是即性式的。这样一来,一个人就需要呼求上帝的帮助,这也会对人的灵命有益。他还批评教会的节日。这些节日的设立在圣经中并没有教导,不过是人为的发明而已。这样的发明使人回想起罗马天主教会所遵行的各样周年纪念日和圣日。主设立安息日,以便反复记念那些与耶稣降生、受难、死亡、复活和升天等有关的救赎性事件。

    克尔门立场一贯,他拒绝读仪式化的祷告,拒绝宣讲与人定的基督徒节日有关的救赎事件。因此,反对他的人就正式对他提出控告。兹兰议会(市政当局)介入这件事,并且把选择摆在克尔门面前:或者是让步,或者是离开斯路易斯。他既不能,也不愿意屈服,于是感到难过的会众与他道别之后,这位牧者于1675年6月17日离开了斯路易斯。经过一段时期之后,他来到了阿姆斯特丹。不管在哪里出现,他都被告知不能讲道。但是,他认定讲道是对他的呼召,因此便组织了“家庭聚会。”布雷克牧师十分关心克尔门的境况。当这位被驱逐的牧者来到利瓦尔顿时——很显然这两个人彼此熟悉——布雷克允许克尔门在他侍奉的地方讲道。在1676和1677年教区会议期间,有人向布雷克提出,他让克尔门讲道一事,没有得到区会的批准。区会不愿意把一条禁令加在他的头上,但还是建议他当小心行事。在由布雷克主持的弗里斯兰教会大会上,尊德荷兰(Zuid-Holland)来的一个代表递交了一份提案,禁止克尔门在各地讲道。布雷克强烈地反对这一提案。他提出的最关键论据就是:克尔门从来没有受到教会的劝惩,也从来没有被剥夺牧职,相反,禁止他讲道只不过是市政当局提起的。他认为“任何政治团体都无权废除牧者的职分。”弗里斯兰议会的代表们被冒犯了,他们始终出席这样的教务会议。因为按照他们的看法,布雷克以一种不敬的方式谈论政府。在这次会议上,他们宣布,他们将把这一问题向议会汇报。那年7月份,布雷克收到要他到弗里斯兰议会作证的邀请函。在“被冒犯”的政府官员面前,他声明有关他对政府不敬的指控是站不住脚的。而且,对他来说,在议会出现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一个牧者在教会事务上是勿需向市民政府负责的。不允许克尔门讲道一事是不合法的,因为他并没有被教会会议解除职务。在两份“抗议辞”(申冤书)中,他阐述了自己的观点。然而,这并没有说服议会。由于冒犯了“他的威严”,必须实施惩罚。这惩罚就是暂停四星期的牧职。这项决定会通知给堂会和区会。布雷克牧师在议会面前毫不畏惧地宣称他绝不会屈从这项惩罚决定,“即使不久就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有责任继续讲道。”7月21日,星期五,又轮到布雷克讲道了。矛盾在激化。他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建议,建议这次讲道由别人代替他,同时,由堂会派出一个代表团去议会,要求任何对布雷克实施的惩罚都由教会会议执行。因此,他们认为市民政府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权限;但是,很多代表认为这样直接对抗还是太危险了。

    然而,布雷克牧师谢绝了这些用心良苦的建议。7月20日,星期四,深夜,一位警察局的官员来通知他,说他收到了来自议会的书面命令,要他阻止已遭暂时停职的牧师讲道。他要求布雷克不要为了讲道而去教会。布雷克回答说,他不会反对强制执行,但他既不想也不能故意呆着不去教会。第二天,布雷克照常来到教会。毫无疑问,来教会的人一定比平时多得多。可是,那些期待发生混乱的人大失所望,因为既没有警察局的官员,也没有其他任何人来阻止他讲道。没有任何扰乱,他仍然得享宣讲他主人的圣言的特权。他晓得这是上帝对祷告的回应。聚会结束后,几位堂会成员代表议会去见他,问他是否愿意为那些难于接受的表达认罪。如果他愿意,他们将把劝惩之事留给教会处理。这正是布雷克的目的。如果无意间得罪了政府,他当然愿意道歉。于是,他起草了一份声明,保证对政府给予应有的尊重,并且呼吁其他人也当这样做。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市政当局承认,在这种涉及原则的事情上,教会有权管理自己范围内的事务。实际上,政府有责任支持教会,但是不当介入教会事务。由于上述勇敢的举动,布雷克变得人人皆知。特别是在《威莱姆斯·阿·布雷克牧师为教会权利辩护实录》(TheAccountoftheExplanationgiverbyRev.WihelmusaBrakelinDefenseoftherightsofthechurch)——在其中,布雷克的一位同事尽其可能地准确记录了所发生的事件——出版之后,这次争议和由此而带来的结果也是四处皆知。在这本书中讲得很清楚,在那种情况下,布雷克不可能做出另外的反应来。在这本书的扉页上写着这样的话:“为了使尼德兰那些趋炎附势的牧师知罪,使那些胆小怕事的牧师刚强壮胆。”弗里斯兰政府可能对这本书的出版,比对在与布雷克争议时让步感到更遗憾。

    7.范基芬之争在这些年月之中,威莱姆斯·阿·布雷克所写的第一本书出版了。这本书写作的原因是基于与一位名叫范基芬(DavidFludvanGiffen)柯齐派(Cocceian)牧师。柯齐(Cocceius)[8]的追随者有一个典型的特征,就是他们相信能在整个旧约圣经中处处找到关于耶稣的预表。如果一个特定的预言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清楚,他们就会以非常不自然的方式加以解释。这样一来,就会把一些并不能在经文中发现的东西读进去。在1679和1680年之交的冬天,在利瓦尔顿的牧师中,有一位公开指摘有关《诗篇》第8篇的预言式解释。他认为这篇诗是一首荣耀颂,赞美的是上帝的威严和上帝在自然中对万民的掌管。“耶和华我们的主啊!你的名在全地何其美!你将你的荣耀彰显于天。你因敌人的缘故,从婴孩和吃奶的口中,建立了能力,使仇敌和报仇的,闭口无言。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并你所陈设的月亮星宿。便说:‘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什么,你竟眷顾他?’”(诗8:1-4)。范基芬牧师在达尼普(DeKnijp)附近的一个村庄侍奉。有一次他为布雷克的一位同事主领一堂聚会,就用《诗篇》第8篇讲道。在讲道中,范基芬极其强调,说这篇诗是期盼基督到来的预言。非常明显,这篇讲道是为柯齐派的立场辩护,因此,在参加教会崇拜的人和堂会人员中造成了不满。同一天,范基芬牧师被告知下个礼拜天将有“正确的解经。”布雷克牧师自己接过了这一任务。他非常清楚地解明,不能把这一诗篇解为关于新约时期教会情况的预言。相反,这一诗篇所表达的是上帝的孩子对上帝荣耀的惊叹。这一荣耀显明在上帝对全地的保守和治理之中,特别是在他对自己的孩子的眷顾中。

    这篇讲章以《大卫的赞美诗――诗篇第8篇释义与应用》(David’sHallelujah,orthePraisesoftheLordintheEightPsalmExpounded,thePracticeThereofAdvocatedandDefended)为书名出版,很快就销售一空。后来,两位牧师幸运地达成了和解,布雷克认为不修改就再版这篇讲章不合适,就去掉批判柯齐派的那部分,写了一篇关于恩典之约的长文取而代之。新书(最新重印是在1979年)的书名是《大卫的赞美诗与恩典之约――诗篇第8篇释经成果汇编》(Hallelujah,orthePraisesoftheLordRelativetotheCovenantofGrace,ComposedasaResultoftheExpositionofPsalm8)。尽管围绕“非正式小组聚会”,允许克尔门讲道,与范基芬牧师的不合这三次争议带来了一些搅扰,但布雷克的首要职责还是放在教牧关怀上。就像先前三次担任牧职一样,他辛勤地牧养他所照顾的教会。作为一个牧者,他具有非凡的恩赐,并且行事为人坦率直爽,这一切使得他在利瓦尔顿深受尊敬。有人猜测,弗里斯兰议会之所以对布雷克不敢强制执行,就是考虑到他深受大众的爱戴。一点也不奇怪,布雷克又收到另外一些邀请前往牧会的呼召。1678年,米德尔堡(Middelburg)教会向他发出邀请,但他回绝了。1683年从鹿特丹来的邀请随后又到了。鹿特丹是共和国最大的城市之一,大约有五万五千人口。那年一月,鹿特丹的一位牧师弗兰西斯克斯·利德芬斯(FranciscusRidderus)安息主怀。堂会对这位名牧的离世非常难过,很想寻求一位同样有能力的牧师来继任他的牧职。海伦布鲁克牧师评价说:“没有人比弗里斯兰人的大光布雷克更合适。这一大光在弗里斯兰已经照耀了足够长的时间,现在是荷兰也来分享这大光的时候了。”布雷克在利瓦尔顿服事十年之后,1683年七月或者八月,从鹿特丹来的邀请到了。他回绝了这一邀请。利瓦尔顿堂会默许布雷克为唯一一位礼拜天和礼拜三在西堂进行教理问答的牧者,这样他就不需要和其他人分享这一职责了。这是布雷克一段时间来一直就有的心愿。毫无疑问,这一心愿是与利瓦尔顿内外的“非正式小组聚会”有关。区会对布雷克的这一愿望予以默许(至于为什么,说法不一),这表明他们很想留住布雷克在那里担任牧职。对于布雷克的决定,鹿特丹教会感到很失望,决定向他发出第二次邀请。他们派出一位特别使节北上,带着鹿特丹行政长官和教会堂会写给布雷克本人、利瓦尔顿堂会和当地政府的信函来到北部。在旅途当中,“敬虔之人的许多祷告”陪伴着他。布雷克无法回绝第二次邀请,虽然利瓦尔顿堂会感到失望,他还是向他们殷殷告别。布雷克在弗里斯兰教导上帝的圣言整整二十一年。

    五、在鹿特丹牧会他们乘船从利瓦尔顿前往鹿特丹,从哈林根航行到了须德西。在旅途当中有一次狂烈的风暴伴随着骇人的炸雷呼啸而起。船员和旅客都非常害怕最坏的事情会发生,准备迎接生命终结的来临。在这次风暴当中,毫无疑问,布雷克一定询问自己接受这邀请是否真的得蒙上帝的喜悦。上帝是否兴起这场猛烈的风暴把他送回原处?是否是在责罚他?没有事情是偶然发生的,难道不是吗?然而,事实变得很清楚,布雷克在主的葡萄园里的工作还没有完结。主赦免了这船和船上所有乘客的生命。风暴平息之后,才知道船偏离了航线。这使得旅途延长,而船沉人亡这令人悲痛的消息却已经传遍了鹿特丹。这一消息在鹿特丹引发了巨大的恐惧。当人们认为已经死亡的牧者又出现时,欢乐和惊奇就更大了。

    当地的同工帕特洛斯·提兰那斯(PetrusTilenus)于11月21日安排布雷克就职,当天选讲的经文是《以赛亚书》52章7节:“那报佳音,传平安,报好信,传救恩的,对锡安说:‘你的上帝作王了!’这人的脚登山何等佳美。”一个礼拜之后,他在鹿特丹讲了第一篇道。他选的经文是《哥林多后书》5章20节:“所以,我们作基督的使者,就好像上帝借我们劝你们一般;我们替基督求你们与上帝和好。”以这些令人扎心的话语,布雷克开始了他在荷兰的侍奉。在这篇讲道中,他只是分享上帝的圣言,关于他自己却什么都没有说。他没有提及他从哪里来,在哪里服事过,做过什么,盼望做什么事,等等。他站在那儿,是作为一个奉召传扬主的话语的人,正如后来他自己所写的那样:向会众做上帝的出口。这的确表明了一种严肃的态度,他就是以这种严肃的态度开始了生命中新的篇章。1.与拉巴第派斗争在任职弗里斯兰期间,布雷克只出版一本书。然而,在他任职鹿特丹期间,许多书相继出版了。在鹿特丹就职一年半之后,布雷克与拉巴第派“进行了战争。”他给哈林根的一群朋友写了两封信,都是仔细写就的,其中详细地列明了他反对这一派的理由。可能是这些朋友请他在这个方面给些建议。他完全坦诚地写到,在他任职斯达沃伦期间,他对拉巴第派持同情态度,而且曾经相当严肃地考虑过加入他们。可是,他想多了解拉巴第和他的观点,于是就去了阿姆斯特丹,当时拉巴第派居住在那里。

    他多次和安娜(AnnaMariaVanSchurman)交谈。安娜是一个颇有恩赐的妇女,在转为拉巴第派以前,曾和参与荷兰第二次宗教改革的牧者们有很多联系,其中有沃艾舍斯(Voetius)。布雷克也和拉巴第本人有过大量的谈话。尽管听到很多吸引人的事情,布雷克还是无法信服。于是拉巴第建议他把这件事交托在主的面前,祈求主赐给他智慧,尽可能独自一人向上帝祷告。根据信中所言,布雷克接受了这一建议。“清晨一大早,我就进入我的花园,一整天都呆在那里,直到深夜。我禁食,祷告,乞求明白上帝的旨意。我也读经,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后,主非常清楚地从圣经中向我显明,并且在我心中留下清晰的印象,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他们的道路(指拉巴第派)偏离了真理。”但是,拉巴第派对布雷克仍然颇有吸引力,所以他继续祷告,请求主允许他参加这个团体。结果,主更清楚地向他显明了拉巴第派的谬误之处,同时也责备了布雷克。主仿佛在说:“我没向你显明这些吗?为什么你仍然坚持?”此后,布雷克下定决心,留在改革宗教会内。上帝拦阻他,使他不至于迈出那错误的一步,为此他不断地向上帝献上感恩之心。拉巴第和那些追随他的人到底有什么吸引力,以致于连威莱姆斯·阿·布雷克这样坚定的改革宗人士也被它非常强烈地吸引呢?正如他自己所说,既然他都犹豫到这个地步,那些受过教育比他少,经验比他浅的人,必定会有更大的挣扎。在第二封信当中,布雷克主要是向重生之人说话,他用可能找到的最强烈的字眼,建议他们不要加入拉巴第派。事实上,一定非常清楚,当时拉巴第及其追随者的举动在教会中引起了很大的混乱。无论如何,布雷克并不是唯一一位被这位奋兴家吸引的人。拉巴第到底是谁?他都教导些什么?拉巴第是位法国人,曾经在耶稣会作为修道士接受训练,1639年离开修道院,当时他二十九岁。直到1650年,他一直作为一个巡回布道家在各处布道。同年,他加入蒙托班(Montauban)改革宗教会,蒙托班是胡格涝派(Huguenot)诸城之一。他成为这家教会的牧师,并且在学院任教。1659至1666年,他住在日内瓦。他以巨大的热情讲道,连续讲道几个小时,说明伟大的理想必须变成现实:一个纯洁的教会,尽可能严格地施行基督教。这就导致以下的看法:只有真正的信徒,也就是说,只有那些与基督的灵有份的人,才能构成纯洁的教会。这样,在作为组织的有形教会的重重限制之中,重生之人所组成的教会从中出现。拉巴第组织了真信徒的“非正式小组聚会”,努力带领教会回到主后第一世纪基督教会最初所表现出来的形式,这就是说,像他所认为的那样。拉巴第的宣讲方式非常迷人,打动人心。他能够连续不断地讲四个小时,而不让听众失去兴趣。他的观点既得到了人的赞同,也遇到了人的抵制。支持这些观点的人,非常确信其正确性,其中很多人无法再被说服改变主意。可是,反对者在这些观点中看到许多危险之处,所以就不遗余力地加以反对。这样一来,无论拉巴第在哪里呆上一段时间,哪里就产生骚动。拉巴第接受邀请到米德尔堡的法语教会去牧会,这标志着日内瓦改革宗教会大动荡的时期结束了。

    1666年,当他来到荷兰共和国时,他去了乌特勒克。“乌特勒克之友”——在属于这个圈子的其他人当中,有沃艾舍斯和范·洛登斯担恩(VanLodenstein)——友好地接待了他。在米德尔堡就职以后,克尔门从斯路易斯去到那里听他讲道。拉巴第享有很高的威望。第二次宗教改革的代表人物们所追求的东西也正是他的目标。他强烈地反对许多基督徒的怠惰,对安息日的不敬,许多牧师身上所表现出来的灵命和道德的缺乏,很多教会会员不合乎改革宗信仰以及粗俗的生活方式,等等。他呼召人们祷告和禁食,这也产生了果效,特别是由于做了许多家庭探访,他服事的效果随处可见。然而在米德尔堡也有不和谐,经历重重困难之后,拉巴第和一群追随他的人搬到了附近的维莱(Veere)。从米德尔堡来的许多支持者也去听这位被革职的牧师讲道。最终兹兰议会介入,把拉巴第驱逐出境。当面临强力时,这位被放逐的牧者来到阿姆斯特丹避难。与此同时,改革宗教会内部对他的同情也减弱了,因为他断绝了自己与改革宗教会的联系。他把这群追随他的人看作重生者群体。他们离开世俗的国家教会而加入拉巴第新成立的“家庭教会”。在共和国的其它地方,类似的家庭教会也产生了。很明显,阿姆斯特丹并不是这群人的目的地,他们跨过边界进入了德国,在飘荡这一段时间后,定居在利瓦尔南部的一个村庄维沃德(Wiewerd)。极有影响力的范艾尔森(CornelisvanAerssen)使“瓦尔他庄园”城堡向他们开放,就在此时,拉巴第自己过世了。靠着出色的组织才能,彼德·伊万(PeterYvon)成功地为这个教会找到了一个稳固的落脚点。大约1680年,他在维沃德的跟从者有三百人左右。拉巴第派人士都身着一样的手工缝制、朴实无华的衣服。他们作为一个群体,在城堡周围种田。奶品生产是他们养活自己的方法。吃饭时有唱诗和祷告,一人或多人讲些话。世俗的交谈被减至最低点;他们宁愿分享自己的属灵经验。根据拉巴第派人士所言,这些经验可以在上帝的圣言之外发生。特别是在圣餐礼之中或之后,会友相信圣灵正在他们身上做工,会进入一种狂喜的境地。那时,他们就会互相拥抱,跳起来,舞起来,以属灵的基督徒之爱使对方开心。沃艾舍斯和克尔门都认识到拉巴第教导的危险,就警告改革宗教会反对这种谬误。克尔门在其著作《拉巴第派史录》(HistoricalAccountoftheLabadists)中就这样做了。在这部书的结尾,他附上布雷克的两封信。伊万写了一本小册子,回应这些信的内容。就这样,布雷克也卷入了反对拉巴第派的论战。在这场论战中,他最出名的著作就是《拉巴第派的教义和体制》(DoctrineandGovernmentoftheLabadists),这两封信也收在其中。

    布雷克牧师和拉巴第派都承认教会的腐败。她从头到脚都坏掉了。主的田里充满了杂草,她的谷场上充满糠秕。主的葡萄园成为荒野,荆棘和蒺藜丛生其中。布雷克举出会众所犯的种种罪行,谈及国民政府并没有作为教会的保护人出现,为许多牧者显明不是忠心的牧人而感到伤痛。此后,布雷克写到:“想到锡安,感到主正在离开她,有谁不流泪呢?”但是,从这样一个败坏的教会离开也是不允许的!“我们可以说,因为她败坏,就不再是基督的教会了吗?难道我们应当蔑视她?难道我们应当从她那里走开?不,这样做是愚昧的。很显然,一个败坏的教会仍然是一个教会。从起初到现在,上帝总是准许她的教会充满许多败坏。因此,由于教会的败坏而蔑视她,并且由此而否认她是教会的人,所作所为违背上帝的圣言和所有的经历。”布雷克用从圣经中拿来的例子,说明罪、败坏和灵命匮乏在许多教会都可以见到。想想哥林多教会的混乱,想想约翰对小亚细亚众教会的劝诫。一个人怎敢把自己与她隔离,因此而藐视上帝和基督自己呢?所以,布雷克强烈地反对拉巴第派分离主义的灵(或**主义的灵)。除此之外,他区分了三个神学上的不同。首先是关于称义的教导,特别是有关带领灵魂归主方面的教导。伊万让悔罪之人等候的时间太长了。根据伊万的讲法,一开始就当看清楚旧人的罪,并且努力对付罪、魔鬼和自己的肉体,这是以另一种方法寻求脱离罪的辖制。接下来便是圣洁的生活,在其中安静地等候圣灵。这种安静的分离必须经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灵与肉之间不再有任何争战,一个人不再为新生命而祈祷。按照伊万的讲法,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相信基督之前;此后,上帝使人与基督联合。”布雷克牧师的教导与此不同。看起来伊万是为罪人设立了他们必须达到的条件。这是不对的,因为罪人可以“马上出于真正的使人称义的信心接受耶稣,尽管他是那样有罪。”接受基督已付的赎价和公义,罪人能够也可以来到上帝面前,“以便与上帝和好,被他称义”。

    在这一点上,看来布雷克与伊万分道扬镳是必然的。伊万认为在恩典中,父亲与孩子并无不同。而布雷克看来则拒绝那种认为认罪者必须认识到自己当受惩罚,准备好去接受上帝永恒审判的观点。有关这一点的参考也可以在《利未记》26章看到:“那时,他们未受割礼的心若谦卑了,他们也服了罪孽的刑罚,我就要记念我与雅各所立的约,与以撒所立的约,与亚伯拉罕所立的约。”(利26:41-42)第二点涉及纯洁与不纯洁的爱。伊万把惧怕被定罪称作保全自我的爱,所以就不纯洁,因为它不是从对上帝的爱发出来的。因此,这种爱——这种对自己救恩的关心——不能算是重生的直接原因。与此相对,布雷克坦率地指出,若是这样主张,就没有人归正了,因为在归正之前任何人对上帝都没有这种突出的爱。主自己让人把应许和威吓都记录在圣经中,目的就在于引导人寻求救恩。人生来就害怕惩罚和死亡,这不能被称为不纯洁的爱。主耶稣自己也惧怕死亡。在伊万的观点中,布雷克察觉到一个与众不同且更加危险的错误。按照伊万的说法,这种纯洁之爱已经是上帝的工作,这样一来属灵的生命在人相信基督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一个人怎么能既未重生,又未相信基督,也没在他里面,怎能成为在基督里面上帝的孩子呢?这是何等荒唐的谬论啊!我们确信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在相信基督之前,人既没有生命,也不可能在上帝面前作任何让他所悦纳的事。最后,布雷克反对伊万所主张的人们能够绝对知道他人是否重生的论调。只有当他们确认一个人已经真正重生时,拉巴第派人士才会允许他或者她加入他们的团契。布雷克教导说,只有上帝知道人心,而人所能看到的只是他眼前的事物。进一步而言,真信徒与假冒伪善者和暂时性信徒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一个牧者既不可以,也不能以上帝的名义,并以绝对肯定的语气对一个人说他已经重生了。这样的判断是唯独属于上帝的。接纳人成为教会的会友,条件就是对真道的认识和告白。当初使徒们在人认罪时就为他们施洗。其中受洗的人也有后来晓得并没有重生的人。想想亚拿尼亚和撒非喇,许米乃和亚历山大,行邪术的西门。认罪是使徒为人施洗的基础,并不是说晓得对方已经重生了才为他施洗。

    布雷克真诚地告诫伊万和那些同情他的人,应当反对拉巴第派的教义。后来当伊万对布雷克的书作出回应时,使用了相当偏激的语句。布雷克为自己辩护,在其中的简介部分写到,他祈求主不要责备伊万。在其它地方也很明显,布雷克绝不是为了争斗而争斗。他写到,伊万曾在一次交谈中对他说,他(伊万)将在审判之日作证反对他。这样的话对布雷克产生了很大的冲击,他被迫出于爱心用温和而严肃的口吻回应伊万说:“……或者我作证反对你。”大家普遍认识到教会的腐败,尤其是圣餐礼。1690年,布雷克出版了一本小册子,在这本小册子里,他反驳了由于教会败坏,信徒不当领圣餐的说法。教会中确有很多参与领圣餐的人事实上无权领受,但这并不意味着信徒因此就可以停留在座位上不动。主耶稣说:“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林前11:24,25)。谁敢无视基督明示的这一吩咐呢?对于真信徒而言,圣餐礼是一个使他们的呼召和拣选得以坚固的蒙恩之道。在领受圣餐之前、之中和之后,可以得享很多祝福。通过这一圣礼宣认基督是自己的救主,这是每一位真基督徒义不容辞的责任。根据布雷克的看法,领圣餐者当作以下的信仰告白:“我认定并承认主耶稣是独一真正的救主。在他里面我寻求救恩,与他一道我与圣约有份。他是我的依靠,我愿意为他而生,为他而死。”仅仅是参加教会的人无法作出这样的告白。因此,真信徒不当不领圣餐,因为你不领受圣餐,只会在教会中增加不安和混乱。想一想,不要把你自己的利益、名声和看法摆在基督的尊荣和教会的福祉之上。上帝会在隐秘处审判那些不领圣餐的人。他们经常掉进错谬,陷入网罗。有时他们会回头接受截然不同的教义,变得放荡不羁,正如他们从前苦待自身一样。布雷克劝告那些不再领圣餐的信徒在上帝面前谦卑自己,祈求上帝赦免他们的罪。2.支持教会独立

    在鹿特丹任职期间,1688年布雷克与市政府的冲突是值得注意的经历。在描述利瓦尔顿的邀请程序时,我们已经说明,公民政府能够对教会事务施加巨大的影响,在鹿特丹也是如此。这种巨大的影响在鹿特丹的一位牧师约哈尼斯·乌尔西努(JohannesUrsinus)死后变得尤为显明。堂会按照通常的程序邀请一位继任者。最终的选择是大卫·库姆鲁格(DavidCombrugge),一位来自乌特勒克的牧师,一个行为无可指责的人。教会议会派出一个代表团,把这一决定通告政府,除了期望得到市政厅的认可之外别无他想。让弟兄们感到惊讶和义愤的是,这一决定并没有得到市政厅的认可。执政官决定不批准这一邀请,也没有说明任何理由。布雷克牧师当时正是教会议会的主席,他和一位牧师同事、一位长老和一位执事被委派前往市政厅,要求继续发出这一邀请。然而教会议会的记录显示,这一委员会没有完成任务,但记录并未记载任何理由。教会议会可能经过进一步考虑,决定不再继续执行这件让市政府不悦的事。经过重新安排,邀请程序又付诸实施。教会议会再次列出一份十二位候选人的名单,看来教会议会要向超出自己权限的市政府屈服。但是,布雷克是不会默认此事的。几个星期之后,布雷克在格罗特堂(GroteKerk)讲道。他选的经文是《诗篇》2篇6节:“我已经立我的君在锡安我的圣山上了”。在这篇讲道中,他谈及市政府是否有权废除教会对一个合法蒙召的牧师的邀请,并强迫教会邀请另外一个人的问题。经过详尽的解释圣经,他对这个问题给出了否定性的答案。他的回答建立在圣经的基础上,合乎《比利时信条》,也合乎当时最优秀的神学家的观点。当时阿米念派(Arminians)支持市政府介入教会事务,这是他们在多特会议(theSynodofDordt)上被定罪的另外一个原因。布雷克的这篇讲道惹火了地方执政官,并被要求把这篇讲道的以书面形式送到市政厅。他予以照办,看来他似乎以非常轻松的态度面对这件事。可是,教会议会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它任命了一个由四位牧师组成的委员会商讨已经产生的市政府难题。与此同时,市政官员已经观察到布雷克开始与市政府作对。按照他们的看法,布雷克这样做破坏了官员们的声望和权威。他们采取了严厉的措施:暂时禁止布雷克讲道,停发他从市政府领的薪水。教会议会赞同布雷克讲道的要义,就努力与市政府协调,但市政府还是坚持实施已经作出的惩处。7月28日,礼拜三,布雷克继续服事,正如他自己所说,不是因为他自己冥顽不化,而是出自对他的大君王耶稣基督之命令的顺服。在朋友们急切的劝告下,布雷克决定在城外找一所屋子作为他暂时的居所。但是,他继续兑现他已经约好的讲道。三个礼拜后,布雷克拜访市长,讨论如何解决这场冲突。市政府所做出的要求之一就是让布雷克改正。可以理解,布雷克想知道这些城市父母官这样讲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并没有给予令人满意的回答,但是却特别要求他不要再讲道。布雷克十分坚决地表示,他不会服从这一要求。他宁可被流放,甚至丧失生命,也不能不讲道。两方针锋相对,互不让步-

    市政府要求教会议会调解,教会议会做出紧急决定,要求布雷克:“明天保持沉默,允许其他人代替他这次讲道。”对于这一要求,布雷克并没有置之不顾,而是予以顺服,因为它是出自教会。在调解过程中,教会议会进一步提出事实,证明布雷克不是一个革命者,而是一位愿意顺服教会组织的牧师。市政府两次宣称布雷克的解释不能令人满意,最后,双方签署了一个和平协约。事实是,布雷克能够继续坚持他的立场,就是市政府无权禁止教会发出呼召牧师的邀请。然而,这次争议还引发了另外一些后果。那篇有争议的讲道在教会崇拜时被人记录下来,并且以一种残缺不全的面目出版,为了消除各种诽谤和流言,布雷克出版了原来的讲道词。他还附上了较为详尽的有关他与政府接触的描述。题目本身就意味深长:《圣经宣告主耶稣是其教会至高无上的主》。在这个题目和讲道词的附录中,布雷克告诉人们,他既不能也不可放弃他的牧职,这使得执政官非常愤怒。为了杀一警百,必须惩罚布雷克。看来布雷克很快就要遭到放逐。就在此时,一个富有影响的保护人站在了他这一边:总督威廉三世(WilliamIII)写信要求市长允许把有关布雷克的事件暂时搁置下来,等到他与执政官本人讨论之后再说。可是,不久王子就起程前往英格兰去了,在那里,政府更迭之后,他被加冕为国王。执政官最后决定,让事件平息下来。在最后的冲突当中,教会会议毫无疑问地选择与布雷克站在一边。可能正是由于这样的情形,执政官不得不让步。当另外一位执政官就职之后,市政府又开始支付薪水。但是,这件事之后,教会和市政府的关系变得很差,以致市政府数次拒绝批准教会的一个邀请函,甚至下令教会议会暂停邀请牧师前来牧会的工作。直到1690年1月,才有人补上乌尔西努留下来的空位。

    3.撰写《基督徒理所当然的侍奉》在这段纷扰不断的时期——与拉巴第派论战和与市政府冲突——过后,布雷克周围的环境变得较为平静。现在他能够投入到一部书的写作当中。这部书成为他最主要的著作,就是《基督徒理所当然的侍奉》一书。布雷克之所以选择这个题目,是源于《罗马书》12章1节:“所以弟兄们,我以上帝的慈悲劝你们,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是圣洁的,是上帝所喜悦的;你们如此侍奉乃是理所当然的。”这部书没有按照当时的习惯献给在教会或者国家中担任高职的人,布雷克把它题献给“上帝在尼德兰的教会”,他所特别想到的是他当时在鹿特丹所牧养的教会,以及此前在利瓦尔顿和米德尔堡(他曾经两次蒙召前往该处牧会)所牧养的教会。他劝勉读者组织彼此熟悉的学习小组逐章阅读这部著作,然后讨论已经读过的部分。它的内容也可用来教导神学生、牧职候选人和年轻的牧者,“使他们能够理解上帝真道的独特性,以便他们能够确实捍卫和实践这些真理,并把这些真理传讲给会众,以便使人归信基督,得以坚固,使我们主耶稣基督的教会大得造就。”一年之后第一版就销售一空,第二版于1701年出版。布雷克在出版第三版时增加了篇幅,很多个部分被加入书中。他在前言中告诉那些拥有第一版和第二版的人,他们不要对此不满意。他建议他们把书送给连一本书也买不起的人,自己再买一本第三版!

    他认为,在宗教改革前不久印刷术被发明出来,这是一个神迹。在此之前,一个传道人一生只能影响很少听众。然而,借着印刷术,他可以向整个国家,甚至全世界讲道,在他死后也照样传讲。“照着上帝加给我的恩赐的大小——不管它们是什么,我非常高兴,能够利用这个机会在我死后多年仍然向荷兰传讲上帝的真道。”这部著作超过两千多页,分为三卷。第一卷是教义解释。在四十二章的篇幅当中,以一种实用的、经验的方式讨论了有关信心的各种教义。第二卷所讲述的是信徒如何在上帝面前过圣洁的生活,其中阐述了十诫、祷告、忍耐、真诚和其他重要的主题。第三卷涉及其他一些内容,其中包括对《启示录》的解释。[9]同时,在此卷中布雷克详细解释了他对犹太人的看法。他认为,仍有许多与犹太人相关的应许需要应验。他深信犹太人将会从世界各地回归迦南地,并且在那里建立一个新的犹太国家。这样的国家的确已在1948年出现。布雷克关于犹太人的看法与他关于《启示录》20章所描述的千禧年观点有关系。他认为这千禧年完全是未来性的。在这段和平的国度时期,敌基督将会被消灭,魔鬼会被捆绑,“整个犹太国家将会认识到主耶稣是唯一应许的弥赛亚,他们将会悔改归向他,以一种非同寻常的方式来爱他,尊崇他,荣耀他。”这种观点并不是所有的改革宗神学家赞同的。因此,这第三卷——在二千多页的书中只有350页的篇幅——是最有争议的一卷。虽然如此,《基督徒理所当然的侍奉》仍然成为荷兰第二次宗教改革的继承者的标准参考书。这部著作有二十多个版本,并且也被翻译成了德文。

    4.安息主怀随着年龄的增长,布雷克身体的疾病和软弱也越来越多。他走动困难,记忆力也在下降,只要他能够做到,他就继续讲道和劝诫他人。特别是他在鹿特丹一个教堂所作的劝诫,当时有相当多的人出席。很多人从本市赶来,也有许多人从博勒斯维克(Bleiswijk)和塞文维森(Zevenhuizen)赶来参加这些聚会。在聚会结束时,人们全在教堂的出口附近聚在一起,等着“布雷克父亲”(FatherBrakel)来到外面。当他们起程回家时,他会向他们讲话,并且祝福他们。这样,穿过漆黑的夜幕,他们就“满怀喜乐地踏上归途。”1711年8月30日,礼拜天,布雷克最后一次讲道。当天下午,一辆马车把他载到教会,照顾他的人帮助他登上讲坛。当时他的疾病已经持续了两个月,在患病期间,他经受了很多痛苦——特别是由于肺充血所带来的痛苦。他继续为教会,特别是为鹿特丹教会的福祉祷告。他祈求主保守教会在真道中。在他过世的前个晚上,站在他身边的一个人问他情况怎么样。“很好,”他回答说,“我可以在我的耶稣里安息啦。我与他相聚,我正等着他来接我;但是,我还是安静地交托吧。”此后不久,他就带着完全的确信,安静地去世。布雷克死时76岁,他辛劳的一生到此为止。他离开这个世界,去承受那永恒的生命——不是由于他自己的功德,而是藉着他主人主耶稣基督已经成就的工作。他的墓志铭上刻着以下的话:

    这里安息着一位无法休息的人,他讲明真道,为耶稣赢得灵魂。他曾经为故土切切祈祷,

    如今却已抵达彼岸:栖息在亚伯拉罕的土地上,在那里,他可以跟随那蒙福的羔羊。愿你的教导和生命像他一样,

    在永恒的福乐中,哈利路亚便是你的歌唱。[1]在荷兰历史上,称这一年为“灾难年”(hetrampjaar)。

    [2]弗里斯兰是荷兰的十二个省份之一。[3]利瓦尔顿是弗里斯兰省的省会。[4]格罗宁根省是与弗里斯兰比邻的省份。[5]这是长老制教会的管理机制,首先地方教会组成堂会(theconsistory),堂会由牧师和治理长老组成,负责教会的教牧和治理。然后,不同的堂会各选举一名牧师和长老组成区会(theClassis)。几个区会选派相应的代表组成总会(theSynod)。几个总会组成大会(theGreatAssembly)。――译者注

    [6]位于兹兰省(Zeeland)的南部。[7]荷兰语为Sleur-enslenterdientst。[8]柯齐(JohannesCocceius,1603-1669),德国改革宗神学家。主张在亚当堕落前,上帝在伊甸园与亚当立行为之约,因为亚当并没有顺服,此约失败。此后,上帝又与基督立恩典之约,将先前的行为之约完成。他认为,在旧约中处处可以寻见预表基督的经文。-编者注[9]这一划分与目前这一译本的分卷并不一致,目前的译本分为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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