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七章(第二节)
第二阶段是剥夺衣服,即外面行善的能力—-剥夺的原因是:人以这些善工居功自傲,窃取神的荣耀,以之为满足,而不认识天然人的无能,以及自己里面毫无良善
新妇晓得了错用神恩赐给自己带来的损害,现在这些恩赐已经被神收回,她也清楚看见了神剥夺这些恩赐的益处。正当这位可怜的新妇指望能一直平静地生活下去时,她就要发现,新郎只是因顾念她的软弱而给了她短暂的平安,现在新郎要用更强暴的手段,撕下她的衣服,这令她完全错愕了。
唉,可怜的新妇!你现在该怎么办呢?这就远比从前更难当,因为人总要穿衣服的呀,让自己被剥光衣服实在有违人之常理。于是,现在她就要尽力抵挡了。她提出良人不该让她变为赤裸的一切理由:她告诉良人这样做会让祂自己蒙羞。
新妇喊道:“唉!我已经失去了你曾赐给我的一切美饰,你的恩赐,还有你爱的甘甜!可至少我还能在外面实行美德;我从事一些爱心的工作;我殷勤祈祷,虽然祈祷时已经失去了你给的能感觉得到的好处。可我不能同意连这些也失去。照着我的地位,我仍是衣着整齐,是世人仰慕的基督的新妇:可如果我失去衣裳,这就会让你蒙羞啊。”
“这不要紧,可怜的人;连这个损失你也必须同意承受:你还不认识你自己;你以为衣服是你自己的,以为你可以随心所欲使用它。虽然我出了重价才买来这衣服,以往你归还给我时,却仿佛是你在报答我为你忍受的劳苦。放手吧;你必要失去它。”
新妇曾竭力要留住它,现在却一点点地放手了,她发现自己渐渐地被剥夺了。她不再喜爱或倾向任何事物;相反,一切都令她厌烦。以前,她行善有时会有些嫌恶感和乏力感,而没有绝对意义上的无能力;而如今所有的能力都被取去:她身心的力量都完全匮乏;只剩下对更美好事物的倾向性,这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至终也必须失去。
这剥夺的整个过程是非常循序渐进,而又极为痛苦的,因为新妇始终认为这剥夺是因她自己的愚蠢而起的。她不敢说话,免得惹新郎发怒,对她来说,惹新郎发怒比让她死还难受。她开始更认识自己,看见自己本是一无所有,一切都是新郎的。她开始不信任自己,并渐渐地失去自大自满的心。
可她还不自恨,因她虽赤裸,却仍是美丽的。她时不时向新郎投以令人同情的眼神,可她并不说一句话:她因祂的忿怒而悲伤。在她看来,若是她没有得罪祂,没有使自己落到不配穿结婚礼服的地步,如今的剥夺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当初她曾因属灵丰富被夺去而颇感困惑不安,如今因看见自己变赤裸而产生的困惑不安远比当初要痛苦得多。面见新郎,这是她无法忍受的,她深深觉得羞耻。可她还必须留在这种光景中,并到处活动。难道新郎甚至不许她隐藏起来吗?是的,她必须以这种形像公开示众。世人就开始小看她,说:“这难道就是那位曾一度被天使和世人仰慕的新妇吗?看看她是怎么堕落的!”这些话更使她不安,因她很清楚新郎待她是公正的。她试图诱导新郎给她穿上点衣服,可祂无动于衷,因为既然脱光了,若再给她些遮盖,只会使她有满足感,从而会拦阻她看见自己本来的面目。
一个自以为在成圣的道路上远比别人更有长进的人,看见自己就这样突然被剥夺净尽,无疑会大大地惊奇。她心想,一定是从前已经洗净的罪,现在又回来了。可她的猜想是错的:这里的奥秘是,她以前一直被衣服遮蔽着,以至于无法看见自己的本相。一个人被这样夺去神的恩赐和恩典,是极为难当的,人若不实际经历,绝无法知道或想像这经历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