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西比乌及其同伙也写信给朱利乌,企图威吓我,要求他召开一次公会议,并请他本人担任审判官,如果他愿意的话。因此,当我上到罗马时,朱利乌写信给优西比乌及其同伙,措辞恰当,还派了他自己的两名长老埃尔庇底乌和斐洛克塞努。但他们一听到我的名字就感到困惑,没想到我会到那里,于是他们拒斥所提议的会议,认为这样做的理由不够充分。事实上,他们是担心事情最后对他们不利,这一点后来瓦伦斯和乌尔萨西乌都承认了。然而,有五十多位主教聚集起来了,就在长老维托聚会的地方。他们承认我的辩护,并使我相信他们的团结和爱。另一方面,他们对优西比乌及其同伙表示了极大的愤慨,要求朱利乌写一封大意如下的信,回应那些给他写了信的人。他就这样写了,借伯爵迦比亚努之手送出。
朱利乌的信
朱利乌致他亲爱的弟兄达尼乌、弗拉西鲁、那喀索斯、优西比乌、马里斯、马塞多尼乌、狄奥多鲁,以及他们的朋友,从安提阿写信给我的人,间主内健康。
21. 你们让我的长老埃尔庇底乌和斐洛克塞努带给我的信,我已经拜读了,令我吃惊的是,虽然我写给你们的信是出于爱,怀着真诚的心,但你们回复我时却带着不雅和好斗的情绪。从信里可以明明白白看出作者的骄傲和蛮横。然而,这样的情绪是与基督徒的信仰不相吻合的。对于出于爱人之心而写的东西,回复时理应同样报以爱人之心,而不是好斗之心。派长老去安抚处在患难中的人,期望那些写信给我的人来到这里,以便所涉及的问题能够得到迅速解决,一切事都各归其道,好叫我们的弟兄们不再遭受痛苦,你们也不再继续诬告,这难道不是爱心的表示吗?然而有些东西似乎表明你们的情绪不正常,以至于我们不得不认为,就是从你们表明对我们尊敬的措辞中,也可以看出你们带着讥讽的口气。我派到你们那里去的长老,理应高高兴兴地回来,事实却相反,他们见证了你们的诉讼之后,忧忧愁愁地回来。而我,当我读了你们的信,经过诸多考虑之后,按下不动,以为最后你们会有人来,那样就没有必要把它拿出来,免得公之于众,使我们这里的许多弟兄忧愁。然而,最后没有人来,我只好把信公开。我告诉你们,他们全都惊呆了,几乎不能相信这样的信竟然是出自你们之手,因为信中的语词充满了争斗,而不是爱。
如果作者写这信是要炫耀他的语言能力,那么应该去讨论其他话题,在教会问题上,所需要的不是展示文笔修辞,而是谨守使徒教规,真诚关心弟兄,不可冒犯教会的哪个小子。按教会的话来说,若是冒犯信主的一个小子,倒不如把大磨石拴在这人的颈项上,沉在深海里。但如果写这样的信是因为某些人由于他们心灵卑琐彼此恶待而感到恼怒〔我不会把它归到所有人头上〕,那么最好不要怀有这种恼怒的情绪,至少不可含怒到日落,所以自然不应在书信中流露出这种恼怒。
22. 然而,究竟是什么事导致这种恼怒呢?或者我给你们的信有哪一方面引起这种恼怒?是我邀请你们来出席会议吗?但收到这样的提议,你们岂不应当高兴才对。那些对自己的诉讼,或者如他们自己所称呼的,对自己的判决充满信心的人,通常是不会发怒的,即便这样的判决受到别人的质疑。相反,他们会表现出莫大的勇气,知道只要他们作出一个公正的判决,就绝不可能证明事实与此相反。在尼西亚大公会议上聚集的主教们同意——这并非没有神的旨意——一次公会议作出的决议应当在另一次公会议上得到检查,目的在于,法宫们看到相随的另一审判之后,会以十二分的谨慎调查事件,叫他们审判中所涉及的双方确信,他们所得到的判决是公正的,并不受他们前任法官的敌意所左右。这是古己有之的做法,受到伟大的公会议的重视和赞赏,倘若你们不愿意将这样的做法用在你们自己的案子上,那你们的拒绝是不合时宜的;因为一种习俗既巳在教会里实施,己由公会议确立,却被少数人弃置一旁,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出于另一原因,他们不能在这一点上生气发火而不陷人不义。当你们,优西比乌和他的同伙派来的人,即长老马卡里乌、执事马尔提里乌带着你们的信来到这里,发现他们无法顶住从阿塔那修那边来的长老的论述,反而被驳得体无完肤,四面楚歌,于是他们就请求我召开二次公会议,写信给亚历山大城的阿塔那修主教,也写给优西比乌及其同伙,以便在各方面前作出公正的判决。那样,他们就着手举证以前对阿塔那修所提出的种种指控。其时,马尔提里乌和赫西基奥斯已经被我们公开拒斥,阿塔那修主教的长老们早已满怀信心地反驳了他们。事实上,如果要说真话,马尔提里乌及其同伙已经完全被推翻了;而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想到要召开一次公会议。假设不是他们想召开公会议,而是我提议的,以便挫败那些写信给我的人,也为了那些控诉遭受不义的我们的弟兄的缘故。就算是那样,这样的提议也应当是合法而公正的,因为这符合教会的惯例,也是神所悦纳的。但是你认为可信赖的优西比乌及其同伙,当他们也希望我把弟兄们召集起来的时候,被邀请的各方不应当感到恼怒,相反,他们应当表现出乐于参加的态度。这些考虑表明,对他人表现出恼怒是莽撞无礼的,拒不参加会议有失体面,表现出的是怀疑和不信。
如果看到别人做这样的事,你自己也会做这样的事,那么你还能找茬挑刺吗?诚如你们所写的,每个公会议都有一种不可改变的力量,但是如果法官作出的判决要让别人来审查,那他对某个案子的审判就没有权威可言。亲爱的弟兄们,请想一想,究竟是谁使公会议名誉扫地?是谁把前任法官的判决弃置一旁?现在不必去调查每个个案,免得我对某些派别施压太大,只要提到最近发生的一个例子,凡听到的人必会惊颤不已,就足以窥一斑而知全豹了。
23. 阿里乌主义者因其不敬虔,被亚历山大城新任主教,己故的亚历山大绝罚,他们不只是受到几个城市的弟兄们的谴责,还受到尼西亚大公会议全体成员的咒逐。因为他们所犯的不是普通的罪,不是对人所犯的罪,而是对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就是永生神的儿子所犯的罪。然而,这些被全世界所谴责的人,在各个教会都贴上标签的人,据说现在又被接纳到教会里来了。那么究竟是谁的宗派在羞辱公会议?岂不就是他们这些把三百人的选票视为粪土,选择不敬虔,舍弃敬虔的人吗?阿里乌主义疯子的异端在各地都受到全体主教的谴责和禁止,而主教阿塔那修和马塞路斯则有许多支持者替他们说话,帮他们写信。我们收到有利于马塞路斯的证据,他在尼西亚会议上抵制阿里乌主义教义的拥护者,也收到有利于阿塔那修的证据,在推罗,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有罪。在马里奥提斯,据说他没有到场,反对他的报告就已经拟好。亲爱的弟兄们,你们知道,单方面的诉讼是无意义的,只能给人可疑的外表。这些事就是这样,不过,为了准确起见,我们邀请那些写信给我们的人到这里来,既不能表现出对你们的偏爱,也不能偏袒代表另一方写信的人。也就是说,有许多人替他们写信,要求把一切事都拿到公会议上来调查清楚,既不让无辜的人受到定罪,也不把受审的人算为清白。所以,我们不是羞辱公会的人,他们这些草率鲁莽地接待受到所有人谴责的阿里乌主义者,违背法官之判决的人才是。那些法官现在大部分已经去世,与基督同在。但有些仍然在这多灾多难的世上苟延残喘,得知某些人把他们的判决弃置一旁,大为义愤。
24. 我们还从那些当时在亚历山大城的人那里得到以下情况。有个卡尔波涅,因信奉阿里乌主义早已被亚历山大绝罚,此人受某个格列高利派遣,与其他几个因同样的异端也被绝罚的人一起来到这里。然而,我还从长老马卡里乌,执事马尔提里乌和赫西基奥斯得知这件事。因为在阿塔那修的长老还未到之前,他们就敦促我发信给亚历山大城监一个庇斯图,尽管阿塔那修主教此时就在那里。当主教阿塔那修的长老到了之后,他们告诉我这个庇斯图是个阿里乌主义者,早已被亚历山大主教和尼西亚会议绝罚。后来,另-个叫塞昆都的,也是被大公会议绝罚的阿里乌主义者,给庇斯图授了圣职礼。马尔提里乌及其同伙没有否认这一陈述,也没有否认庇斯图已经从塞昆都接受圣职礼。那就请想→想吧,究竟是谁最应该受谴责?是我,不可能被说服写信给阿里乌主义者庇斯图的人,还是那些劝我羞辱伟大的公会议,对待不敬虔者好像敬虔者一样的人?此外,长老马卡里乌受优西比乌派遣与马尔提里乌及其他人来到这里,但当他听说了阿塔那修的长老们提出的反对意见,尽管我们正在盼望他与马尔提里乌及赫西基奥斯一同出现,他却不顾身体不适,连夜离开了。这使我们不禁猜测,他的离开是因为关于庇斯图的事暴露而感到羞愧,因为阿里乌主义者塞昆都的授圣职礼不可能在大公教会中被承认有效。如果主教们当着神的面所拟就的规章,怀着如此真诚和关爱所制定的教规,要被视若粪土,弃置一边,那才真正是对大公会议的羞辱,对组织会议的全体主教的羞辱。
25. 若是如你们所写的,所有大公会议的规定全都应当有强制力,符合诺瓦图和撒摩撒他的保罗案子的先例,那么三百人共同作出的判决就更不该被撤回,普世的大公会议主当然更不应该让少数个人毁于一旦。阿里乌主义者与他们同是异端分子,对一个的判决,也就是对另一个的判决。既提出如此无耻的诉讼,还用问究竟是谁燃起了不和之火?在信中你们却指责我们制造不和。是我们这些同情弟兄们的苦难,所作所为无不符合教规的人,还是他们这些争强好辩、违背教规,把二百人的判决弃置一旁,在各方面羞辱大公会议的人?阿里乌主义者不仅被接纳到教会中,那些主教还形成一个院例,不断地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如果你们真的相信所有的主教都有同等的权威,而不是如你们所论断的那样,根据各主教所辖城市的大小来评价他们的重要性;即便委以小城市,也应当住在交给他的那个地方,而不是鄙弃给他的信任,转到一个从未曾交到他手上的地方,鄙视神赐给他的,却多多谋取人毫无意义的掌声。那么亲爱的弟兄们,你们应当到这里来,而不是拒绝不来,以便问题得到了结,这原本就是理性的要求。
然而,也许你们是因定下的大会时间而作难,因为你们在信中抱怨我们指定的时间间隔太短。但亲爱的,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假若有人上路了,这日子到达不了,那可以说所预留的时间太短了。然而当人根本不想来的时候,就是让我的长老们耽搁到一月份,也无济于事,所以这只是那些对自己的案件毫无信心的人的借口罢了。否则,如我前面所说的,他们早就来了,不在乎行程的漫长,不考虑时间的短促,只想让他们的案件得到公正合理的审理。当然,也许他们没有来是因为时势方面的原因,因为你们还在信里说,我们应当考虑东部目前的境况,不该催促你们前来。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的,你们没有到来是因为时势如此,那你们应当预先就有考虑,不应当成为分裂的主谋,在教会里哀叹哭泣。然而,事实上,造成这些事的人表明,该负责的不是时势,而是那些不愿与会的人的决定。
26. 我还感到奇怪,你们信里的一部分内容,你们怎么会写得出来。你们说,我的信没有写给你们所有人,只写给优西比乌及其同伙。从这种抱怨,我们可以看出你们更多的是想找茬儿,而不是关心事实相。我收到的反对阿时修的信就是出自马尔提里乌、赫西基奥斯以及他们的同伙,我当然必须回信给写这种反对信的人。这样说来,要么优西比乌及其同伙不应当撇开你们众人,光自己写了信,要么你们不应当因为我只回信给写信给我的人,而没有给你们而生气。如果我应当把信寄给你们所有人,你们也应当与他们一同写信,我给他们回信,是因为他们给我写了信,并告诉我信息。如果你们因我只写给他们就不高兴,那么合乎逻辑的是,你们也应当因为他们只写信结我而生气。不过,亲爱的,这里也有一个合情并非不合理的原因。我必须告诉你们,虽然写信的人是我,但所表达的观点不是我个人的,而是整个意大利和这些地方的全体主教的。我实在不愿意让他们所有人都写信,免得对方被他们的人数所吓倒。然而,主教们在指定的时间聚集在一起,一致同意这些看法,我又写信告知你们。所以,亲爱的弟兄们,虽然只是由我来执笔写给你们,但你们要相信这是全体主教的意见。因此,你们一些人为自己的行为所找的理由更多的是借口,不是合理的,而是不公正的,可疑的。
27. 上面所说的虽然足以表明我们的团契接纳我们的弟兄阿塔那修和马塞路斯,既不是随随便便,也不是不公正的,不过,简单地把事实摆在你们面前会更显公平。优西比乌及其同伙先前写信反对阿塔那修及其同工,如你们现在所写的;但是埃及及外省有许多主教写信支持他。首先,你们反对他的信彼此不一致,前一封信与后一封信说法不一,许多时候都是这样,前者提出来的,被后者驳回了,后者提出来的,受到前者的质疑。既然信中都这样自相矛盾,它们所包含的陈述又有什么可信性可言。
其次,如果你们要求我们相信你们所写的内容,那么同样,我们也不该拒不相信那些写信为他辩护的人,尤其是考虑到你们置身于事外,而他们则正好在场,认识这个人,知道发生在那里的事件,在信中证实了他的生活方式,坚定地认为他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的受害者。
另外,据说有位阿尔塞尼乌主教被阿塔那修除掉了,然而我们得知,他好好地活着,不仅如此,还与阿塔那修关系友好。他肯定地认为在马勒奥提斯所拟的报告完全是单方面的,因为既没有被告方长老马卡里乌到场,他的主教阿塔那修本人也不在。这一点,我们不仅从他本人的口中听到,也从马尔提里乌、赫塞奇乌及其同伴带给我们的报告中看到。我们在阅读的时候发现,指控者伊斯奇拉斯当时在场,但马卡里乌和主教阿塔那修都不在场,阿塔那修的长老们想要参加,却不被允许。亲爱的弟兄,如果审理是本着诚信原则进行的,那么不仅控告方要参加,被告方也应当到场。因为被告方马卡里乌和控告方伊斯奇拉斯一样参加了推罗会议,那次什么也没有证明,同样,不仅控告方应当去马勒奥提斯,被告方也应当去,这样才可能公正地证明他本人或者有罪,表明指控属实,或者无罪,表明指控是虚假的。然而现在,事实并非如此,只有控告方连同那些阿塔那修所反对的人一同到了那里,所以整个诉讼就显得异常可疑。
28. 他〔阿尔塞尼乌〕还控诉,去马勒奥提斯的人是违背他的愿望去的,因为塞奥格尼乌、马里斯、狄奥多鲁、乌尔萨西乌、瓦伦斯以及马塞多尼乌,这些他们派出去的人,全是可疑的人。这一点不只是他自己肯定的,而且也可以从当时的帖撒罗尼迦主教亚历山大的信中得知。阿尔塞尼乌叫他写了一封信给狄奥尼修斯,就是主持大会的伯爵,信中他非常清楚地指出有一个阴谋要迫害阿塔那修。他还提供了一份真实的文件,全是控告者伊斯奇拉斯亲笔所写。在这份文件里,他求全能的神作证,没有圣杯打碎,也没有桌子被翻,他是受某些人的教唆才捏造出这些指控的。此外,当马勒奥提斯的长老到达之后,他们肯定地指出,伊斯奇拉斯不是大公教会的长老,马卡里乌不曾犯有前者指控他的任何罪行。来到我们面前的长老和执事们也都提供了有利于主教阿塔那修的充分证明,完全肯定指控他的那些事没有一件是真的,他乃是某个阴谋的受害者。
埃及和利比亚的所有主教都写信抗议说,他的任职是合法、严格按照教会规范的,你们提出的对他的指控全是虚假的,因为根本没有杀人案,没有人因他被驱逐,也没有圣杯打碎,这一切全是假的。不仅如此,阿塔那修主教也就马勒奥提斯所拟的单方面报告指出,有个慕道友受到调查,说他当时,就是他们说阿塔那修的长老马卡里乌闯进那个地方的时候,就与伊斯奇拉斯一同在里面。其他受到调查的人,一个说当马卡里乌到那里的时候,伊斯奇拉斯正待在一个小房间里;另-个说,他躺在门后面,正生着病。从他的这些陈述我们很自然地提出一个问题,一个躺在门后生着病的人,怎么可能爬起来去服侍和献祭?当有慕道友在里面的时候,怎么可能行圣餐仪式呢?若有慕道友在,就不是举行圣餐的时间。这些陈述,如我所说的,是主教阿塔那修所作。他还就报告指出——也肯定是那些与他同在的人所主张的——即伊斯奇拉斯从来不曾做过大公教会里的长老,也不曾作为长老在教会会议上出现过。就是当亚历山大因伟大的公会议的特赦而接纳那些梅勒提乌分裂主义者时,梅勒提乌也没有把他的名字列在他的长老名单之中,如他们所证实的。这就充分表明他甚至不是梅勒提乌的长老,否则,他自然应当与其他人同列。另外,阿塔那修还根据那份报告指出,伊斯奇拉斯在其他事件上也说了谎,因为他提出焚书的控告,并称马卡里乌恰巧撞见,就像他们假称的那样,但他自己提出的证据却证明这是诬告。
29. 现在,所有这些事都真实无伪地呈现在我们面前,这么多证据都有利于他,他自己的辩护就如此充分地证明他是正当的,那么我们该做什么呢?教会规定要求我们做的,不就是要求我们一如既往地接受他,像对待主教一样对待他,而不是谴责他吗?而且,除了这一切之外,他还一直在这里待了一年零六个月,指望你们自己或者所选派的什么人到来,在他面前,叫每一个人蒙羞,他若不是对自己的案件充满信心,就不会执著地留在这里。而且他当初来也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乃是我们发信邀请他来的,就如我们发信邀请你们一样。然而你们仍然指控我们违背了教规。请想一想,究竟是谁违背教规?是我们这些接受此人及证明其清白的大量证据的人,还是他们那些远在三十六站外的安提阿任命一个外人做主教,并借用军队力量送他到亚历山大城的人?这样的事,就是阿塔那修被流放到高卢时也没有做过,他若是真的犯有那样的罪行,就完全可能在那里做那样的事。当然,他一回来,就发现他的教会主教位置仍然空着,等候着他。
30. 另外,我也不知道这些行为是在什么借口之下进行的。首先,说实话,既然我们已经写了信要召集一次公会议,就不应该有人事先可以预见它的判决;其次,接纳这样奇异的反对教会的举动也是不适当的。教会的教规,或者使徒传统,有哪一条能允许这样的事:在教会和平时期,这么多主教都站在亚历山大城主教阿塔那修一边,与他看法一致的时候,派格列高利,一个外人到这城市,此人不是在那里受洗,不是普遍的肢体所知道的,不是长老、主教、平信徒所希望的——他在安提阿被任命,然后派往亚历山大城,所护送的不是城里的长老,不是执事,不是埃及的主教,而是士兵。到了这里的人都控诉这是事实。
即便假设阿塔那修在大公会议后被置于罪犯的位置,也不应当现如此违背律法、违背教会教规的任命,而应由省里的主教从那个教会的神职人员、祭司中挑选一位,授予圣职;源于使徒的教规不应当这样被弃置一旁。假若这种恶行是针对你们中的哪个人做的,你们能不大叫着反对它,要求公义,定它违背教规吗?亲爱的弟兄们,我们在神的面前宣称说诚实话,这种行为既是不敬虔的,也是不合法、不符合教会法规的。而且,关于格列高利进城行为的描述,清楚地表明了他的任命的本质。按那些从亚历山大城来的人所叙述的,也如主教们在信中所表达的,在这样和平的时代,教会被置于战火中;童女被剥去衣服,修士被踩在脚下; 长老和许多教众受到鞭打,遭遇暴行;主教被投入监牢; 民众被从一地赶到另一地; 圣体,他们曾就此指控长老马卡里乌,被异教徒抓起来扔在地上;这一切全是为了强迫某些人承认格列高利的任职。这样的行为清楚地表明他们这些违背教规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假若任命是合法的,他就不会求助于非法的举动来强迫那些按照合法途径抵制他的人顺服。尽管发生了这些事,你们却写道,亚历山大城和埃及平安无事。肯定不是平安无事,除非平安之工完全改变,你们把这些行为叫做平安。
31. 另外,我觉得应当向你们指明以下这种情况,即阿塔那修坚决认为,马卡里乌在一队士兵的看守下被羁押在推罗,唯有控告他的人随那些到马勒奥提斯的人同行。长老们想要参加调查,却不得允许,而所谓的关于圣杯和圣餐桌的调查就在行政官及其随从面前进行,还有异教徒和犹太人也在场。这乍听起来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但从报告来看确实如此。这使我们大为震惊,如我所设想的,亲爱的弟兄们,想必对你们来说也是如此。长老是圣体的主领者,却不允许他们参加,有关基督宝血和基督身体的调查却在一个外来法官面前、在慕道友面前进行,更糟糕的是,在有名的敌基督教的异教徒和犹太人面前进行。就算真有人犯了罪,也应当在教会里由神职人员根据合法程序调查取证,而不是由恨恶道、不知何为真理的异教徒来调查。我相信你们以及其他所有人必然意识到这种罪的本质和深重。关于阿塔那修就谈到这里。
32. 关于马塞路斯,你们既然也指控他对基督不敬虔,我就要急切地告诉你们,当他在这里的时候,曾肯定地说,你们所写关于他的事是假的;不过,我们还是要求他对自己的信心作出说明,他亲自坦然无惧地作出了回答,因而我们认识到,他所说的全然属实。他还就有关我们的主和救主耶稣基督的神圣教义作了与大公教会一样的认信。他断言他持有这些观点已经很长时间,并非只是新近才接受它们。事实上,我们的长老,就是前一次出席尼西亚会议的长老,也证实了他的正统信仰;他那时就坚持,现在也同样坚持反对阿里乌主义〔在此应当告诫你们当心阿里乌主义观点,免得你们中有人接受这样的异端,而不是把它当作敌正道的事抛弃〕。既然他认信正统观点,也证实了他的正统信仰,我就他的例子再问一遍,我们应当怎样做?岂不应当像我们一贯所做的那样,接受他为主教,而不是把他从我们的团契中赶出去?我写到这些事,与其说是为了替他们辩护,不如说是为了使你们相信,我们接纳这些人是公义的,符合教会教规的,而你们是在无理取闹。可你们的义务是尽一切努力,想一切办法,纠正违背教规的不法行为,保证教会的和平,好叫我们的主赐给我们的平安得以存留,免得教会分裂,你们背上分裂者的罪名。我得承认,你们以前的行为是出于分裂的企图,而不是出于和平的需要。
33. 不仅主教阿塔那修和马塞路斯及其同工来到这里,控诉对他们所行的不公正,还有很多其他主教,色雷斯的,库勒一叙利亚的,排尼基的、巴勒斯坦的,以及许多长老,和其他来自亚历山大城及别的地区的人都出席了这里的大公会议,除了陈述其他事之外,还在所有与会的主教面前哀叹众教会所遭受的不公正和暴力,并断言类似临到亚历山大城的暴行也在他们自己的教会和其他地方出现。另外,最近还有长老从埃及和亚历山大城带着书信来,控诉许多主教和长老想要来参加公会议却被拦阻。他们说,自从阿塔那修离开至今,凡认信的主教都被鞭打,其他人被投入监牢,年近古稀、在主教职位上任职时间极长的人,也被迫放弃公职,几乎所有大公教会里的神职人员和教众都成为阴谋和逼迫的对象。此外,他们还说,某些主教和其他弟兄被流放,不为别的原因,就是强迫他们违背自己的意愿与格列高利和他的阿里乌主义同伙来往。我们还从别人那里听说,主教马塞路斯也证实,在安西拉和加拉太也发生了大量类似亚历山大城发生的那些暴行。除了这些之外,那些来参加大公会议的人还指控你们中一些人〔我不想提他们的名字〕犯了某些性质极其恶劣可怕的罪行,我都不愿把它们记载下来,也许你们也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正是——尤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写信希望你们能来,叫你们到现场来听听他们的诉说,以便纠正一切违规行为,弥合彼此的分歧。那些为这些目的受邀请的人,不应当拒绝,而应当欣然前来,否则就会使人怀疑对他们的指控是真实的,使人以为他们无法证明自己所写的是真实的。
34. 根据这些陈述,各教会确实遭受了这些磨难,受到了恶毒攻击,如我们的信使所证实的,那么究竟是谁点燃了不和之火?是我们这些为这样的情形忧愁、同情弟兄们的苦难的人,还是他们这些造成这些事的人?正因为这种极端的棍乱存在于每个教会,那些人才会来到这里拜访我们,我奇怪你们怎么能说教会一片和睦。这些事无助于教会的教化,而是毁灭她的,那些以此为乐的人不是和平之子,而是混乱之子。但我们的神不是叫人混乱,乃是叫人安静。因而,正如神,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父所知道的,我正是考虑到你们的美名,并且祈祷教会不要陷入混乱,而要继续像使徒治理时那样,所以,我想有必要写这样的信给你们,目的是叫你们最终胜过那些借着彼此的仇恨把教会引到这种境况的人。因为我听说,造成所有这一切的只是一小撮人。你们既有怜悯之心,就要如我前面所说的,纠正一切违背教规的不法行为,这样,即便有不幸已经降临,也会因你们的热诚而得以消除。我写信不是表示我更愿意与马塞路斯和阿塔那修联合,而不愿与你们联合,因为诸如此类的指控丝毫不表明和平,只能挑起弟兄们的争辩和恨恶;我写下以上的话,乃是为了叫你们明白,我们接纳他们与我们联合不是不公正的,而是停止这一争战。如果你们也来到这里,使他们受到谴责,无法提出合理的证据支持他们的诉讼,那么你们写这样的信就完全是好事。但是如我前面所说的,我们行事是根据教规,与他们合一并非不公正的行为,所以我恳请你们为了基督,不要容忍基督的肢体支离破碎,也不要受偏见辖制,而要寻求主的和平。为了满足一些人狭隘的情感,拒斥那些从未曾受过谴责的人,从而叫圣灵担忧。这既是不圣洁的,也是不公正的。但你们若是认为你们能够证明反对他们的一切,能够面对面地驳斥他们,那就请你们中那些愿意的人来到这里;因为他们还允诺,他们将乐于证明他们向我们报告的那些事完全是真实的。
35.那么,亲爱的弟兄们,请告知我们,我们就可以写信给他们,也给主教们,他们将再次聚集,好叫被告在众人面前受审定罪,让混乱不再在教会里盛行。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够了,主教已经在主教面前被判流放,对此我不能详细叙述,免得给那些当时在场的人太重的压力。但我们若是必须说实话,我得说,事情不应当发展到这一步;对他们的私欲不应当忍受到目前这个地步。假设我们同意你们所写的,让阿塔那修和马塞路斯从他们自己的地方"离开",那么其他主教和长老的案子呢?如我前面所说的,他们从不同的地方来到这里,控诉他们也被强制离开本地,也遭受了同样的伤害,那该怎么说呢?亲爱的弟兄啊,教会的判决不再遵循福音的原理,而只是一昧地流放和治死。假设那些人真的如你们所认为的犯了某种罪,应该受到审判,那也不应当用这种方式,而应按教会的教规来审判。案件的判词应当是我们众人写的,如此,才能从众人产生公正的判决。因为受害的全是主教,教会也不是名不见经传的,而是那些使徒们曾亲自治理过的教会。尤其是关于亚历山大教会,为何什么也没有对我们说?你们难道不知道惯例,讼词首先要送达给我们,然后从这里通过一个公正的判决?如果那里的主教真有什么嫌疑,就应当把通告送到这个地方的教会。然而,他们根本没有告知我们,完全是随心所欲地按他们自己的权威进行诉讼,现在又想得到我们对他们作出的判决的认同,尽管我们我们从未定过他的罪。保罗建立的教会里没有这样的规定,教父们的传统里没有这样的做法。这是另一种程序,一种新奇的做法。我恳请你们耐心听我讲,我所写的全都是为了共同的利益。因为我所指示给你们的,是我们从圣使徒彼得所领受的;若不是这些诉讼如此烦扰我们,我本不该给你们写这样的信,因为相信这些事是所有人都明了的。主教们被迫离开自己的教区,被流放,而从别的地方来的人则被任命取代他们的位置;还有人受到恶毒攻击,使教众不得不为那些被迫离开他们的人悲泣,而因为那些派来的人占据了这些位置,他们又不得不放弃寻找自己所希望的人,接受他们所不愿的人。
我恳求你们不要让这样的事再发生,若有人企图施行,你们就要写信谴责他们,好叫众教会不再遭受这些苦难,主教或长老不再受到侮辱,任何人不会被迫违背自己的判断行事,如他们向我们陈述的那样,免得我们成为异教的笑柄,更重要的是,免得我们惹动神对我们的怒火。因为我们每个人在此生所做的事,到了审判的日子,必要件件供出来。但愿我们都合乎神的心意!好叫众教会复得它们自己的主教,永远在耶稣基督我们的主里喜乐; 借着他,荣耀归于父,直到永永远远。阿们。
亲爱的弟兄们,我切切地想念你们,为你们在主内的健康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