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灵魂城圣战

雷子和知罪两位军长都大有威严,他们的脸好像狮子的脸,声音好像翻腾的海。他们仍然驻守在良心先生的官邸。当高贵大能的王子在军营里完成胜利庆典时,城里的人就有更多的时间来观看这两位高贵军长的行动了。但军长们所做的一切都恐怖可怕,(无疑王子私下给了他们这样的指示)让城里的人一直感到扎心,觉得难以预料灵魂将来的福祉如何,因此有相当长的时间,他们不得安宁,没有盼望。

王子并没有停留在城里,而是住在军营里的王帐,在他父众军簇拥之中。有天,他差人传令,要雷子军长召全城的人到城堡前的广场。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把悟性勋爵、良心先生还有意志勋爵带走,派兵看守他们。强悍的守卫们会一直看着他们,直到知晓王子对他们作何处置。是要让军长们处死他们吗?整个灵魂城都陷在恐惧之中。因为众人都以为先前所惧怕的——也就是灵魂会毁灭——现在是确凿无疑了。他们会怎么个死法?死亡的过程会持续多久?

他们的心思意念都困扰不已。他们也怕以马内利命令他们去住在连魔鬼也害怕的地方,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理应受到这样的惩罚。还有,他们也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辱,死在一位那么良善圣洁的王子剑下,因而烦恼痛苦。城里的人也因被带走的三人而大大烦恼,因为他们有赖于这三人的领导,他们相信,如果这三人被处死,那就是灵魂城毁灭的开始。所以,他们还能怎样呢?只能和牢里那三人一起写了封请求信给王子,派愿得生先生送去。这人来到王子行营,呈上请求信。

信的大意如下:“伟大奇妙的大能者,胜过魔鬼的得胜者,灵魂的征服者啊,我们——灵魂这可悲的城市里可怜的居民,谦恭地乞求你开恩可怜我们,不记念我们从前的过犯,也不要记念我们这城的贵胄所犯的罪。求你按你丰盛的慈悲宽恕我们,别让我们死亡,让我们活在你眼前吧。我们甘愿做你的仆人,如果你认为可以,我们也甘愿在你的桌下拾取食物。阿们!”愿得生把请求信带给王子,王子接过信,没说什么就打发他回去了。

这也让灵魂城的人饱受折磨。但考虑到,现在他们不是乞求,就是丧命,因为他们无能为力,于是他们再次商议,要送去另一封请求信,与之前一封形式和内容类似。

信写好了,派谁送去呢?因为他们不想派前一次送信的愿得生先生去了,他们以为这人在王子面前的举止冒犯了王子,所以想让知罪军长帮他们送。但军长说不会为了叛徒向以马内利求情,也不会在他面前为悖逆者说话。军长说:“此外,我们的王子是良善的,你们可以冒险派城里某个居民去,他去的时候要用绞索绑住头,负荆请罪,不求别的只求怜悯。”因为惧怕,他们拖延到不能再拖了。最后,他们还是怕大难临头,打算派渴慕觉醒先生去,只是在盘算的时候心头已经吓得晕头转向了。于是他们派人去找渴慕觉醒先生,他住在城里一间非常普通的小屋里。他应邻居的请求来了,大家就把他们做过什么,将要做什么,请求信的事,一五一十对他说了,希望他立刻动身去王子那里。

渴慕觉醒说:“我怎能不尽全力拯救如此著名的灵魂城脱离应得的刑罚呢?”因此他们把请求信交给他,告诉他一定要用怎么样的态度把信交给王子,并祝他马到成功。于是,就像上次愿得生先生去时那样,他来到王子的王帐,请求同王子讲话。以马内利得到通报,就出来见他。渴慕觉醒先生一见到王子,就跪下来,脸伏于地,哭求道:“愿灵魂活在你面前!”同时呈上请求信。王子读了,就独自离开了一会儿,掩面而泣;之后又镇定下来,出去见渴慕觉醒先生,这人又哭倒在王子脚前,就像刚来时一样。王子说:“你回去吧,我会考虑你们的请求。”

城里的人送走渴慕觉醒先生后,又是罪疚,又是惧怕,怕王子拒绝他们的乞求。他们朝着回城的路一遍又一遍地张望着,心里七上八下,想知道结果。最后,他们看到送信的人回来了。渴慕觉醒先生一回来,他们就问他进展如何,以马内利怎么说,怎么答复他们的乞求。但他告诉大家,他要先去看看悟性勋爵、意志勋爵和良心先生之后,才能回答。于是他径直去了牢房,三位灵魂头面人物就关在那里。哇,好大一群人跟着啊!都想知道渴慕觉醒先生怎么说。他到了监牢,一出现在大门,悟性勋爵就脸色惨白,良心先生也颤抖起来。他们问道:“来,好先生,伟大的王子怎么说?”渴慕觉醒先生答道:“我一去我主的王帐,叩门,他就出来了。我马上拜倒在他脚前,呈上请求信。因为他的伟大,他脸上的荣光,让我无法起身。他拿了信,我就哭喊:‘愿灵魂活在你面前!’他立即读了信,然后离开,之后就对仆人说:‘回家去吧,我会考虑你们的请求。’”此外,渴慕觉醒先生还说:“王子是那么美丽荣耀,凡看到他的人都会既爱他又敬畏他。我也不能例外。但我不知道结果如何。”

听到这答复,大家都愣住了,不管是牢里的,还是跟来的一大群人。他们不知道王子的话是什么意思。拥到监狱的人群散去后,三个囚徒开始讨论以马内利的话。市长大人悟性勋爵说,王子的答复看起来并不严苛;但意志勋爵说是预示着糟糕的结局;掌史令说是死亡的讯号。离开的人,还有站在外面的人听不清囚徒们的话,有个别人听到了一两句,又有人听到了另外的一两句。有人抓住渴慕觉醒先生的话,有人则坚持囚徒们的判断。没人正确明白了整件事。您肯定想不到这些人接下来做了什么,城里是怎样地混乱。

流言在城里蔓延,有人高喊事情如何如何,另一人喊的则恰恰相反。各人都确信自己是对的,因为他们都是自己听到的。他们说,是自己亲耳听到的,不会有假。一个说:“我们都会被杀掉。”另一个说:“我们都会得救的。”还有一人说王子并不关心灵魂。第四个人则说,牢里关着的那几个人马上就会被处决。人人都说自己讲的最正确,其他人都错了。灵魂城现在乱上加乱,没人知道该信谁。

一人出去,如果听到邻居讲这件事,他就会讲相反的话来反驳,各持己见。不但如此,有些人还演绎出了故事的结局,即王子打算屠城。天黑了。整个晚上,可怜的灵魂都陷入可悲的困惑中。据我所知,所有的吵嚷都源自掌史令的判断——王子的答复意味着死亡。这消息让全城沸沸扬扬,人们都惧怕不已。因为以前灵魂城的人都把掌史令看作先见,他的话等于最有力的雄辩。因此灵魂陷入恐怖之中。

现在,城里的人感受到了顽固悖逆、不法地抗拒他们的王是什么下场了。也就是说,罪疚和惧怕的滋味吞没了他们。还有谁比灵魂城的官长们更应为该城的悖逆负责呢?简言之,当令人惊恐的传言渐渐消散,牢里那几个人稍微恢复,城里的人又想了想,打算再次向王子祈求。于是他们又写了第三封请求信,内容如下:

“以马内利大王,世界之主,怜悯的主啊!我们——你可怜、悲惨、不幸的正在死去的灵魂城——郑重向你,伟大荣耀的王,承认我们犯罪得罪了你的父王和你本人,不配再称作是你的灵魂了,应当被丢进坑里。如果你要屠戮我们,是我们罪有应得。如果你定我们的罪,判我们下入深渊受苦,我们也无话可说,只能承认你是公义的。你无论做什么,怎么样对待我们,我们都无法抱怨。但主啊!求你以慈爱怜悯待我们吧!求你施怜悯,赦免我们的过犯,我们就高声歌唱你的慈悲、你的公义。阿们!

”信写好了,又得送去王子那里。但谁去呢?有人说:“还是让第一次送信的人去吧。”但又有人认为不妥,并且他的收效也不算好。城里有个老人善行先生,这人徒有其名。有人提议派他去。但掌史令不同意。“因为,”他说,“我们现在是有求于人,是在祈求怜悯。所以,用叫这名的人去送请求信,似乎与我们的请求相悖。我们呼求怜悯,还能派善行当信使吗?”

“此外,”老先生又说,“如果王子收到信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因为别人不知道嘛。他答道:‘老善行。’想想,以马内利会怎么看?‘啊!善行还活着?灵魂城里还有善行?让老善行救你们吧。’如果他这么说,我敢肯定我们都完蛋了。一万个老善行也没法救灵魂。”掌史令陈述完为什么不能派善行去送请求信给以马内利,其他囚徒和灵魂的贵胄也都同意他的看法,因此老善行靠边站了。他们同意再次派渴慕觉醒去,于是派人去找他,要他再次送请求信给王子。他答应了。不过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能有什么言行冒犯王子。

“要这样的话,你就让整个灵魂城都毁了,”他们说。渴慕觉醒接下了这差事,但要求泪眼先生和他一起去。泪眼是渴慕觉醒的邻居,一个可怜的伤心人,但却善于讲乞求的好话。大家同意了,就送他们俩上路。渴慕觉醒在头上套上了一根绞索,泪眼则让人捆住了他的双手。然后他们一起去了王子的行营。

这是第三次去乞求了,他们也怕去得太多了,会让王子不耐烦。因此,他们来到行营门口时,先赔罪,请求原谅他们再三打扰以马内利。他们说,今天来并非因为喜欢惹麻烦,也不是喜欢自言自语,而是有急迫的需要才来找陛下。他们说,自己因为对全能和他儿子以马内利的过犯,昼夜不宁。他们也觉得上次渴慕觉醒的某些不当举止让殿下不高兴了,所以才面无表情两手空空地从如此一位慈悲怜悯的王子那里回来。因此,他们赔罪的时候,渴慕觉醒先生俯伏在地,就像上次他来时那样,跪在尊大的王子脚前,说:“愿灵魂在你面前得活!”并呈上请求信。王子读了,又像上次那样,离开了一会儿,然后又回到跪在地上的渴慕觉醒先生面前,问他叫什么名字,在灵魂城里地位如何,为什么灵魂城那么多人,偏偏派他来。他对王子说:“求我主不要发怒。为何要问我这样一个死人的名呢?求你不要问了,不用在意我是谁。因为你很清楚,我在你面前太卑微太不配了。你也很清楚城里的人为什么派我办这差事,来我主这里。他们派我来,不是因为以为我会蒙我主眷顾。我来这里也不是因为自己发慈悲。谁会爱我呢?但我愿生不愿死,我一起的灵魂城众民也一样。他们和我都一样为自己的过犯负疚,因此他们差我来,让我乞求我主怜悯。愿你悦纳,施怜悯,但别问你仆人是谁吧!”

王子说:“和你同来的是谁呢?他也来担当如此重要的任务?”渴慕觉醒先生回答说,是他的一个可怜的邻居,最亲密的朋友。“他的名字,”渴慕觉醒先生说,“叫泪眼,愿英武的陛下听了悦纳。我知道许多人的名字都没什么意义;我带这可怜的邻居来,但愿不会冒犯我主。”听到这里,泪眼双膝跪在王子面前,为自己跟着邻居来见主而请罪。

“我主啊!”他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本相,也不知道甚至自己是否人如其名,尤其是当我思想某些人说我叫这名是因为父亲叫悔改的时候。善人也会生坏孩子,经常有诚实人的孩子成为伪君子。我母亲从我一出世就叫我这名了,不过这是因为我头脑易感,还是因为我心软,我就不知道了。我看到自己的眼泪里也裹挟着污秽,我的祷告深处也隐藏着肮脏。但我祈求你(他一边说,一边哭)不要记念我们的过犯,不因你仆人们的不配而发怒。求你以慈爱赦免灵魂的罪,不要再隐藏你恩典的荣耀。”

王子让他们平身,于是他们站了起来,但仍在王子面前颤抖着。王子发话了——“灵魂城悖逆我父,不要他作他们的王,反而要一个撒谎者、谋杀犯、逃亡的奴隶做首领,真是令人痛心。

尽管你们曾如此高看你们的伪主魔鬼,这魔鬼甚至在王宫和至高的大殿中背叛我父和我,想要作首领,作王。但我们发现了他的阴谋,把他捆锁了,与他的党羽一起送进坑里。他来你们这里,你们就接纳了他。这是公然侮辱我父,而且居然维持了那么长时间。所以我父派了一支有力的军队来让你们顺服。但你们知道自己怎样对待这些本当受你们尊敬的军人和他们的军长及谋士们!你们悖逆他们,关上城门,向他们挑战。你们和他们争战,为了魔鬼而敌对他们啊!于是他们求我父派援兵,我就带着战士们来了,要征服你们。但你们对待你们的主,跟对待他的仆人是一样的。你们坚持敌对我,关上城门,掩耳不听我的话,竭力抗拒,但我征服了你们。以前你们期盼能胜过我的时候,有没有那么向我哭求怜悯呢?现在我攻占了这城,你们开始哭喊了。之前怎么不呢?我竖起白色旗帜表明我的怜悯之时,竖起红色旗帜表明我的公义之时,竖起黑色旗帜警告你们要面临的刑罚之时,你们回应了吗?现在我打败了你们的首领魔鬼,你们反而跑到我这里来想蒙悦纳。但你们为什么不帮助我攻打魔鬼呢?当然我会考虑你们的请求,也将按照我的荣耀回答你们。

“回去吧,叫雷子军长和知罪军长明早带那些囚犯来营中见我,并且告诉审判军长和刑罚军长:‘守在城堡里,小心行事,叫灵魂无话可说,直到我给你们进一步的命令。’”之后,王子就离开他们,又进了王帐。见王子如此答复,两位来请愿的人回去了,就像第一次来时一样,又回去了城里的同胞那里。没走多远,他们脑海里就翻腾起来——王子对灵魂并不存在怜悯之心啊!

他们来到监房,但脑子里还是不断在想灵魂会面临怎样的结局,挥之不去,以至于见了差他们去的那些人时,几乎讲不出带回的口信了。他们来到城门,(城里的人都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回来呢)许多人在迎接他们,想知道结果。

大家喊着说:“怎么样,以马内利说了什么?”但他们说必须先去监狱,再告诉大家带回的消息。于是他们去了监房,一大群人在后头跟着。来到监狱大门口,他们把以马内利的话的第一部分讲给了三位囚徒听,即王子如何回顾城里的人背叛他父和他自己,如何让魔鬼作王并与之相亲,为之而战,言听计从,甘愿受其统治。却藐视王子和他的军兵。这让囚徒们脸色发白。

但两位信使继续说:“此外,王子还说,他会考虑你们的请求,并按着自己的荣耀作答。”此话一出,泪眼先生就长叹了一口气。众人都备受打击,不知该说什么了。恐惧严严实实地笼罩了众人,从有些人的眉头上已经可以看到死亡二字了。人群中有一位脑子灵活的人很显眼,是个小气的财主,就是追根究底先生。他问两位信使,是否把以马内利所说的全部细节都讲了?他们答道:“当然没有。”于是追根究底说:“想来如此。你们还没说的有哪些呢?”他们停了一会儿,最后一五一十地讲了:“王子让我们叫雷子和知罪两位军长明天带三位囚犯去见他,并让审判和刑罚两位军长管好城堡和整座城,直到接到他的下一步命令。”他们还说王子说完要求后,立刻转身进入了王帐。

天呐!这些话,尤其是最后说囚徒们必须去军营见王子,让大家魂不附体!他们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声音几乎划破了穹苍。三位囚徒自己也准备着去死了,(掌史令对他们说:“我惧怕的事来了。”)因为他们认为第二天太阳落山前,他们的人生就走完了。合城的人都别无他想了,认为到时候他们也会饮下同样的苦杯。整夜,灵魂城都在哀恸,披麻蒙灰。去见王子的时候要到了,囚徒们穿上丧服,在项上套了绞索。灵魂合城的人都来到城墙上,身着丧服,仿佛王子看到了会感动而报以同情。但是,城头上的这些好事者怎么不关心自己啊!他们成群结队走街串巷来到城头上,一边乱哄哄地跑,一边哭喊着。各人的举动花样百出,让灵魂城的人无法分心注意其他事情了。

囚徒们去军营见王子的时候到了。他们动身,雷子军长带着一名警卫在前面开路,知罪军长跟在后面,囚徒们被锁链拴着,走在中间。卫兵们在前前后后挥舞着旗帜,囚犯们却十分沮丧。更为特别的是,这些犯人都哀恸悲伤——他们用绞索套着自己,一路捶胸顿足,不敢抬眼望天。从出城门,到进入王子的军营,他们都一直这样,而看到王子众军的景象和荣耀时,他们的痛苦大大加重了。他们再也无法克制,大声哀嚎起来:“不幸的人啊!灵魂可怜的人啊!”锁链的声音也同犯人们撕心裂肺的哭喊交织在一起,显得更加悲苦了。

他们来到王子的王帐门口,就俯伏在地。一名士兵前去通报,告诉主人说,犯人押到了。王子于是升堂,叫囚犯进来。三个囚徒进到王子面前,不住地颤抖,并羞愧地遮住了脸面。靠近王子的宝座后,三人跪倒在地。王子对雷子军长说:“让犯人自己站着。”于是三人颤抖着站到了他面前,他说:“从前你们是否是全能的仆人?”他们说:“主啊,是的。”王子又说:“你们后来是不是容许自己被可憎的魔鬼腐蚀、玷污?”他们答道:“主啊,我们不是被动地忍受,而是自作自受。因为我们是自己选择的。”王子又问:“你们是否满足于毕生都在他的暴政之下受奴役?”囚徒们答道:“是的,主啊,是的。因为我们的肉体喜悦他的道路,我们生来就厌恶良善。”王子说:“我来攻打灵魂城时,是不是真心希望我打不赢你们?”“是的,主啊!”他们说。王子又说:“你们想想,因你们这些滔天大罪,在我手上你们应受怎样的刑罚?”他们说:“该死,该被丢进深渊里,主啊。这都是我们罪有应得。”他又问,既然他们承认自己罪有应得,那么有没有什么理由为自己辩护,让自己不受应得的判决?“他们说:“我们无话可说,主啊!你是公义的,我们都犯了罪。”王子说:“为什么项上套着绞索呢?”囚徒们答道:“要是你不喜悦怜悯我们,就用这些绳子绑我们去行刑吧。”他又问是否灵魂城里所有人都与他们一样?他们答道:“所有本城的原住民都一样,主啊!但对魔鬼一党的人,就是从暴君统治我们起进城的那些人,我们不为他们说一句话。”

王子命令召来传令官,他要响起号角,在整个军营上下宣布,王子,全能王的儿子,奉他父的名,为了他父的荣耀,完美地攻克了灵魂。囚犯们跟着他,口说“阿们”。一切如他吩咐的那样行了。此刻,天上响起了动人的音乐,营中的军长们高声呐喊,战士们唱起了得胜的凯歌献给王子。军旗在风中飘扬,各处都喜气洋洋,只是灵魂城众民心里忐忑不安。

王子又让囚犯们重新站在他面前,三人来了,瑟瑟发抖。王子对他们说:“你们和灵魂合城的人时时干犯我父和我,但我有权力,也从我父受了命令,要赦免灵魂城的罪孽、过犯、恶行。

你们也相应地蒙赦免了。”说完,他就给了他们一份写在一大张羊皮卷上的赦免文书,上面封有七印,要市长、意志勋爵和掌史令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走遍灵魂全城宣告这消息。此外,王子脱下囚徒们的丧服,赐他们华冠代替了灰尘,喜乐油代替悲哀,赞美衣代替忧伤之灵。

然后,王子又赐给他们黄金和宝石制成的珠宝,除去他们的绞索,给他们脖子挂上金项链,耳朵戴上金耳环。当囚犯们听到以马内利王子恩典之言,目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几乎晕厥。因为恩典、赦免和赏赐,来得太突然,太荣耀,太巨大了,让他们无法站起来。意志勋爵欢喜得晕了过去。王子走向他,用永恒的手臂扶起他,拥抱他,亲吻他,要他欢呼喜悦,因为一切都是按王子自己的话成就的。王子也亲吻、拥抱了另两人,向他们致以微笑,说:“拿上这些吧,这进一步表明了我的爱,对你们的喜悦和怜悯。掌史令,我要你告诉灵魂城的人,你听到、看到了什么。”

王子把他们的脚镣卸下,打成碎片,丢在空中,这下他们可以大步流星地走了。于是他们跪倒在王子脚前,亲吻他的脚,眼泪滚滚滴在他的脚上。他们也放声大喊:“主在此所彰显的荣耀是该称颂的!”然后王子要他们起身,往城里去,把王子所做的告诉全城的人。他也派人打鼓吹笛走在他们面前,一路进入灵魂城。这一切他们从没期望过,却实现了,他们拥有了做梦都不敢想的。

王子也叫来尊贵的献祭军长,让他带着一些军官,高举彩旗先于这三个灵魂城贵胄到达城门。他还命令献祭军长,在掌史令在灵魂城读赦免文书时,要旌旗招展地带着手下的一万人马进入耳门,在城里的主干道上游行,直走到城堡门口,接管城堡,等到他亲自到来。此外,他还命令,让审判和刑罚两位军长离开城堡回他那里,要尽快撤离灵魂回军营见王子。

起初四位军长和他们的军兵给灵魂带来的恐惧也消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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